北宋汴京城,同平章事王大人府邸。
一大清早,平章事王珪便接到高太后旨意,要他即刻入宫有要事共商。
丫鬟们得讯,连忙为他穿戴上华丽整洁的官袍,官靴和官帽,腰身再系上高太后钦赐的金丝白玉锦带。他对着铜镜细致地照了照,伸出双手扶了扶有些微向右歪斜的官帽,再拍了拍衣袖,拂了拂袍子,便春风满面的来到花厅与内侍高公公汇合后。他们正欲同登那镶嵌着玉钿彩羽的马车往宫中朝见高太后。
刚到厅堂门口,便见百姓已围满大门前,有的交头接耳的看着他,有的正仰首朝房顶看去,指点谈笑着,一片哗然。
王珪从未见过这种情形,觉着疑惑,便朝众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青瓦檐头那细长的弯竹竿梢头上正挂着一条亵裤,上面写着几行红字。他大惊失色,对那房顶上取亵裤的家丁道:“还不赶快拿下来!”
那已取得亵裤的家仆立刻施展轻功跳下来,奔上去跪呈给他看。王珪认得这正是昨日穿过的亵裤。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一门显贵鼠一窝,好事难为坏事多。
若不从今勤积善,朝朝亵裤唱高歌。
王珪看后,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紧握着亵裤的手已青筋迸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心想,此时此刻早有人已识得此诗,传得满城风雨了。当场恨不得把这使他颜面扫地的人碎尸万段。
一时羞愤难堪,竟气冲冲跑回大厅里来,发起了雷霆之怒,情急之下一脚揣翻旁边的桌凳撒气。此时有仆人好事询问,他竟伸手狠狠的打了他们一顿,犹未解气。众家仆见状,也不敢再多问,更不敢靠近。
片刻后,王珪才稍稍平息了怒气,咬咬牙,脸上呈现出怨毒的神情,双目射放着寒光。
“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公然欺门上户,亵渎本官威严!你们都是死人吗?竟也对此毫无察觉?”
家仆们即刻噗通跪倒。
“都怪小的们粗心大意,把守不严,才会闹出这种笑话,求大人开恩。准许小的们查明这肇事挑衅者,将功赎罪!”
王珪怒指道:“你们这班蠢材,若尔等有这本事,还能让我被人愚弄?”
高公公见状,连忙规劝,提醒道:“王大人,太皇太后传诏刻不容缓,请您先进宫后回来再处理此事吧。”
王珪这才想起来,忙吩咐家仆:“你们着人快去西山猎场找喜儿回来,要他尽快查出此人底细,若能抓住这贼人,我要自审问。”
众家仆领命便冲忙去了。王珪才和高公公出了相府,坐着马车入了宫。
此时,勤政殿里太皇太后高氏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神色威仪地坐在宝座之上与门下侍郎司马光,中书侍郎丁允在说话。
高公公低首进来复旨道:“太后娘娘,同平章事王珪正在殿外候宣呢。”
高太后道:“嗯,快宣。”
高公公转过身,面朝殿门,右手拿着拂尘朝左臂上一搭,昂首高声道:“宣同平章事王珪觐见。”
王珪忙躬身入殿礼拜高太后毕,恭敬站立一旁,捧手道:“臣斗胆敢问太皇太后,不知清早宣微臣入宫所为何事?”
高太后方道:“哀家正与司马大人,丁大人商议该派何人前往蔡州驻马店担任教授一职,却听丁大人提起汝夫人莫氏系汝南人,想必你对汝南地界之事颇为了解,所以也请你来为哀家参考参考。”
王珪追问:“未知太后可有备选之人?”
高太后道:“司马大人和丁大人都大力举荐苏轼门下定海主簿秦观担任。”
王珪恭敬奏禀道:“太后,河南蔡州汝南府,因管制有方,市井繁华荣盛,百姓亦安居乐业,得享清平,但此州辖地驻马店,地方虽小,自西周以来便占尽地理,以及人文优势,乃中原中州之中,是南北文化交集地,居位举足轻重,欲带动地方文化蓬勃精进,须一位才德兼备之人方能胜任。臣近日耳闻街坊传言:秦观虽有才名,可他喜好出没青楼楚馆,流连脂粉红妆,风花雪月,不思进取。试问如此德行之人,何以为人表率?”
司马光闻言,脸上呈现出不悦之色,转头瞟了一眼王珪,铿然为秦观辩护:“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秦观才华有目共睹,世人皆知。王大人岂可轻信那流言蜚语?”
王珪却神情鄙夷地挑了挑眉,道:“空穴不来风,其来必有因。司马大人既非秦观师长,亦非其挚友亲朋,却如何能担保其品行?”
司马光截然答道:“凭老夫对苏轼挑选门生之苛刻眼光之见闻,以及他对秦观的赞赏。”
王珪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夫子堪教其学,却未必能管束其琐碎私行。孔圣人得意门生有七十二数,亦未能悉数细致教化尔。”
司马光满脸不屑,冷嘲道:“王大人只有一子,也未见能完全教化,令其德行超卓,况乎孔圣人哉!”
王珪闻言,怒火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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