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会开启。
群臣向着建极殿的方向走去，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个不停。
“足足死了三千多人，真是杀人如屠狗，可我等是官啊。”
“连正一品的官员说杀就杀，就跟杀鸡一样，这让我等以后该如何是好？”
“贪污超过五两就杀头？这这这……何至于此？手段如此酷烈，朝廷自由法度，又不是行军法。”
“武王如此暴虐，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嘘，这话可不要乱说，当心西厂番子。”
“……”
此话一出，群臣顿时毛骨悚然，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眼角的余光打量周边的站岗的锦衣卫，眼神有些闪烁。
感觉周边的宦官和锦衣卫似乎谁都是西厂的探子一般。
而说话的人更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哭丧着脸胆怯的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如此多的贪腐不就是西厂的人查出来的么？
现在在这里公然诅咒武王，是嫌自己死的太快吗？
但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腹水难收，只能祈祷殿内没有西厂的番子了。
而他没有发现的是，刚才还站在他边上的大臣已经不着痕迹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接着，所有朝臣们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建极殿内，按班分列两侧。
很快，正德皇帝朱厚照从侧殿走了出来，群臣顿时跪在地上接驾，口中山呼。
“吾皇万岁！”
“平身。”
正德皇帝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朝着下方的人抬了抬手示意，望着下方空荡荡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疑惑。
他敏锐的察觉到今日上朝的人数量稀少。
而且，前面一部分重臣都没有出现。
甚至于，百官的脸上都带着遮掩不去的憔悴以及惶恐。
正此时，边上的小宦官已经出列喊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下一秒，御史大夫猛地拿着朝笏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臣弹劾武王专权、擅杀。”
“武王不教而诛，未有陛下圣旨就斩首三千六百七十二名贪墨官吏，请陛下降旨责罚。”
朱厚照原本想翻一个白眼，武王皇叔杀的人还少了么，但随即就被御史大夫口中的人数给吓了一跳。
多少？
三千六百七十二。
怎么杀了这么多！
朱厚照有些傻眼，他在紫禁城中，还没来得及过问外面的消息。
王成杀人之前给他说过，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王成杀了这么多的人。
这些都是有着正职的官吏啊！
但是，下面的群臣看到朱厚照发愣，一个个以为可以抓到王成痛脚，便是急急忙忙的跳了出来痛斥王成的不是。
“武王没有皇帝圣旨就擅自杀戮大臣，蛮横专权，藐视皇权。”
“三品以上官员犯罪，必须交由陛下论处，但是武王却是直接就斩了。”
“如此大规模的屠戮朝官，有损朝廷威严，陛下当严惩不贷。”
“武王如此残暴，长久下去，必不利于国家……”
“……”
一众大臣顿时一改刚才战战兢兢的形象，在皇帝面前不停的陈述王成的过错。
大有一种诛王成，天下太平的感觉。
整个建极殿顿时热闹的好像午门外的菜市场一样，喧嚣的气氛彻底的驱散了建极殿内的冷清。
正此时，门外传来了锦衣校尉高亢的声音：
“武王驾到！”
此话一出，建极殿内群臣闹哄哄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静。
寂静。
刚才还热闹无比的建极殿顿时冷场。
群臣的身子好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但是他们的头颅却是齐刷刷的看向了建极殿大门。
王成穿着黑色王袍，带着描金黑色四方巾，缓步走进了大殿之中，门外的太阳将他的倾长的身影拉的老长。
“踏踏。”
一步一步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头，让群臣心口发闷，感觉到窒息，双眼大睁的望着王成一步步的走进来。
诺大的建极殿内气温都似乎凉了几分。
群臣惊恐的望着王成，喉咙上下滚动，口中干巴巴的行礼道：
“武王！”
曹少钦和雨化田追随王成的身影跨进了建极殿之中，目光如刀的望向了文武大臣。
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群臣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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