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狗腿子见得郑冲,上前行礼后,殷贤迫不及待的道:“公子,怎么柳姑娘没带你去她的温柔乡过夜么?”郑冲皱眉道:“胡说什么,我只是和柳姑娘谈论诗词史话,你们想哪里去了?”
吴侈道:“就是,公子是正经人,不会乱来。”殷贤干笑两声道:“适才见柳姑娘孤身一人上岸,随后有辆马车来接她,我还纳闷怎么柳姑娘不带公子去她的居所呢。”吴侈却讨好的道:“公子想赶上去追也行啊,适才我偷听了那两个赶车的说话,说他们待会儿要回城北霞溪村的霞溪山庄,想必柳姑娘是在那里落脚的。”
闻言郑冲浑身一震,暗道:“不好,又上这娘们的当了!”
适才柳如是亲口说的,她在泉州的临时居所是在城南,怎会吴侈听到的赶车之人说要回城北霞溪山庄?这娘们真是没一句真话!
郑冲面色微变,立刻吩咐俞硕明和于孟熹两人道:“你二人立刻带人手赶往城南,要是适才说的那个去处没人,便带人赶来城北与我汇合!”
说罢郑冲大声喝命殷贤准备马匹,他飞快回到自己帐内,拿了自己的双刀与那燧石火铳,便飞身上马。于孟熹拦住郑冲马头道:“公子,让属下与你同去吧,从前属下在军中做过夜不收。”
夜不收乃是明军中的侦察兵,郑冲转念一想,让于孟熹同去也好,当下道:“好,你与我同去!”当下于孟熹便也上马,两人便飞骑赶往城北霞溪村而去。
于孟熹不愧是做过夜不收的人,两人出了大营之后,他很快在通往城北的路径上找到了马车痕迹,当下两人便循着马车痕迹一路追赶下去。
追了片刻后,于孟熹下马来道:“公子,已经追得近了,只恐我二人马蹄声惊动贼人,还是下马步行吧。”当下郑冲应了,两人便下马,牵着马匹缓慢步行。
方才行过一处山坳,转头远远便见得那马车停在道边,马车上有车夫举着火把,郑冲视力极好,是以虽然隔得远,又是黑夜却仍能看得清楚。
于孟熹道:“公子,应该是前面那辆马车了。”郑冲嗯了一声,心头颇为惊异,自己的体质经过改善,视力极佳并不稀奇,想不到这于孟熹隔这么远竟然也能看到。
“奇怪,他们怎么停下了?”郑冲低声道:“于兄弟,你看着马匹,我偷偷上前去先探个究竟。”见于孟熹想争着去,郑冲连忙补了一句:“此时不必争先,我去便可。”
当下不容分说,郑冲便将马匹交给于孟熹看守,他猫着腰顺着道边的密林悄然而进,动作轻若灵猫,竟然毫无声响传出,而且动作也不慢。让做过夜不收的于孟熹心下吃了一惊:“不想公子这隐匿而进之技也这般了得,这般身手便是军中老于此术的夜不收也做不到啊。”
郑冲悄悄靠近那马车,却见两个车夫举火把守在马车外数丈远的地方,正举目张望,似乎是在放哨。当下郑冲避过两人耳目,悄悄从密林中穿行而过,欺近那马车。
到得近前,却听得马车上有人在说话,声音正是柳如是!
“我与你说得还不够清楚么?为何还在这里半道上等我?”只听得柳如是幽幽轻叹一声道:“我说过了,你家中有娇妻美眷,你又爱惜自己羽毛,不肯开口求娶,那我两缘分便是尽了。”
郑冲闻言暗暗皱眉,心想:“还以为她在这里密会什么白莲教要人,想不到是在此处勾搭汉子。”
跟着一个男人开口说话,一听得这男人声音,郑冲忍不住大吃一惊,原来这人居然是复社的陈子龙!
“如是,从前是我决心未定,今晚见得你与郑冲相携而去之时,我方才知道心中万般割舍不下你的。”只听陈子龙沉声说道:“适才见得你的马车来大营候你,我便在半路上等你。今夜见得你与那郑冲去了,可知我心头痛处?你和那郑冲……”
柳如是冷笑一声道:“你们男人都是这般,从前能到手时不珍惜,现下得不到了,却又巴巴赶来。我和郑公子?很好啊,一见如故,如胶似膝,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已非完璧之身,配不上你这位大才子。”
郑冲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柳如是当真是满口谎言,骗男人骗惯了,现下居然用自己做挡箭牌来拒绝陈子龙。想来柳如是之前曾与陈子龙互有情愫,只是被胡灮穿越之后,这娘们定然是看不上陈子龙,便想了断这段情缘。
陈子龙闻言,似乎很是生气,大声道:“如是,你现下怎会变得如此轻浮?你与那郑冲方才见面,居然就此委身于他?你太令我失望了!”
柳如是淡淡的说道:“我爱委身于谁便委身于谁,记得三个月前,我在你门口,淋着雨站了半天,你都不肯出门来见一面,那时候是你自己便断了这段情缘!”
郑冲听了心下暗道:“三个月前,看来那时候胡灮还没穿越附身,想来是她继承了柳如是的记忆,对陈子龙的决绝极为痛恨,是以在故意气这陈子龙。唉,我居然在这里偷听别人谈分手,真是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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