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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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小不点拿枪对准了来人，“别过来。不然，俺就开枪了。”

“布，布会长，齁，别，别开枪。俺……”过来的人正是弓鹏飞。弓鹏飞停住了脚步，双手高举过头顶，也许是害怕，左手提着的锣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破裂的响声。

“你上来干啥？”布仁认识弓鹏飞，但并不熟。知道弓鹏飞是卞文裕的小舅子，还知道弓鹏飞曾经当过兵，不过，去年秋后，镇上召集红枪会在一起训练，虽然时间不长，弓鹏飞给布仁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怂包蛋。

“布，布会长，俺，俺……”弓鹏飞战战兢兢，瞅瞅卞仕奎，“卞，卞二爷，林木太君，不！不！是……”瞅瞅布仁，欲语又止。

“林木太君，咋了？”卞仕奎并不知道弓鹏飞是从镇上过来的，但听弓鹏飞提到林木，他下意识地直起了腰。

弓鹏飞瞅瞅布仁，又瞅瞅卞仕奎，嗫嚅好久，光张嘴，发不出声来。最后长叹口气，圪蹴在了地上。

“到底咋了？说？”卞仕奎急的直跺脚。林木太君现在可是他救命的……

“卞，卞二爷，”弓鹏飞瘫坐在地上，像个老娘们似的，两手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哭喊，“咱，咱这些天给皇军筹措的粮草都让人，人给点了。”

“啥？这不可能。”卞仕奎连连摇头。

弓鹏飞扬扬手中的字条：二爷，这，这是林木太君的手令。

卞仕奎紧走几步，接过字条。

字条上只有几个字，命令：粮草遇袭，火速回援。

“这……”卞仕奎脑子”嗡”地一声,愣怔了好半天。来回看着手中的字条，字条上的字虽然有些潦潦草草，但林木太君的字，他还是认得的。前些天，小儿子卞文祥曾送给他一份林木太君写的《布镇维持会章程》，以前，他只是觉得林木太君中国话说的溜洒，他可没想到林木的中国字写的也是有板有眼。当时，他看的很仔细，自然也熟悉。

“弓鹏飞，你他妈的瞎圪诌，……”卞文裕扯着嗓子喊。将将眼瞅着小舅子出现在戏台上，卞文裕心里一阵狂喜。可接下来小舅子的话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虽然镇上的两次打枪，特别是将将那阵，他都听见了。虽然弄不明白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镇上好歪有几十个日本人守着，再不济也不至于……

“鹏飞，到，到底是咋回事？”卞仕奎追问。

“俺，俺也不知道。”弓鹏飞站了起来，但还是惊魂未定,浑身哆嗦，声音带着哭腔，“俺一到镇上就去找林木太君，刚进门，林木太君正在接电话，很生气的样子，俺只好在旁边等着，林木太君放下电话气呼呼地就给俺写了那条子……”弓鹏飞指指卞仕奎手中的字条，瞅瞅布仁，“俺回来时走半道远远瞅见镇公所里面冒起了黑烟，还听见了枪声，后来在西街圪廊口还瞅见几个拿着驳壳手枪的黑衣人，俺，俺……”弓鹏飞瞅瞅卞文裕，“文裕哥，你要不信，你自格回镇上瞅瞅。俺要是有半句瞎话，俺，俺……”

弓鹏飞的话没说完，圪蚪领着二狗子张张急急跑了过来。

二狗子一脸惊慌，气喘吁吁：大，大当家的，不好了，镇，镇上着火了。

圪蚪也说：“好像是镇公所那边。乌泱乌泱的冒黑烟。”说着用手指指东北方向。

卞文裕下意识地往天上瞅：果然有一团一团的黑烟由东向西飘过来，看上去烟还很大。卞文裕浑身打了个冷颤。

“完了，完了。”卞仕奎摇晃了几下，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尽管和儿子台上台下离的还有一段距离，但二狗子和圪蚪说的话，卞仕奎听的真真的，尽管戏台顶棚有篷布遮着，但西河滩上空的黑烟，他还是看的见的。眼瞅着滚滚黑烟，卞仕奎心如刀绞，浑身颤抖。他不得不相信弓鹏飞说的。这些天，他除了忙着张罗成立维持会的事，还揽下了为刚驻扎县城的日本军队筹备部分粮草的事。虽然林木太君口口声声说到时粮草会按行情公平赎买，但在日本人手下做事，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要半个子。半个月忙活下来，也是仗着日本人的势力狐假虎威，他总算把第一批粮草凑够了数。粮草就暂时存放在镇公所后院的房子里。眼下，眼瞅着粮草就要化成灰烬，虽然经商他不在行，但他也清楚，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

眼瞅着由东向西飘过来的滚滚黑烟，还有卞仕奎哭天抹泪，布仁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弓鹏飞说的是真的。但是，他还是有好多疑问和不解。其实，行动前布信提出兵分两路回镇上，无非也就是想在镇上放几枪能制造些紧张空气，短时间拖住日本人，可后来镇上再响起的枪声，还有，粮草被烧，还有弓鹏飞说的黑衣人，到底是咋回事？难不成是……

布仁下意识地瞅瞅还站在卞仕奎身后的小不点，走了过去。布仁虽然参加自卫队时间不长，部队的纪律还是知道的。犹豫了下，贴着小不点耳边小声问：小不点，镇上是不是还有咱们的人？

小不点瞅瞅布仁，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小不点也是自卫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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