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连忙拉开了胡灵灵，她自然知道苏辰不是善茬，能不招惹是最好的。
秦香雪饶有兴趣地看戏，这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还挺好看的。
“宣林雅可以和洪侠上岸了，过正常人的生活，真好，哪怕只有短短的三个月。”
苏辰哼了一声，“别高兴得太早，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吗，厉鬼剢！
即使宣林雅的怨气最强，但是她依然难以改变厉鬼剢的规矩。”
“啥，啥规矩？”
“江底怨魂人数必须保持一致，上岸一个，就得来一个替补。
这是，能量恒定定律，懂不？”
秦香雪掰起小指头算着，很快抬起头，“这不难啊，宣林雅和洪侠上岸，牛小菊和胡灵灵下来，这不就摆平了吗。”
“未必！胡灵灵下来是肯定的，老婆子为她安排的最好下场就是溺亡，但牛小菊不一定会死。”
秦香雪愣了愣，“那，那谁死啊，总得下去一个吧。”
话音刚落，胡灵灵发出惊天惨叫声。
“不，我不要死，姥姥你要救我啊，你本事通天，怎么舍得唯一的外孙女命丧黄泉啊。
我没活够，我还没得到他呢，我不甘心。”
胡灵灵神情变得狰狞，扭曲，张牙舞爪想往洪侠身边扑去。
“别闹了，乖，姥姥送你上路，这是你最好的解脱。
你的魂魄早就四分五裂了，你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
这辈子算是完了，好好修来世吧。”
老婆子一把按住胡灵灵的头，这一刻指甲暴涨，手上青筋颤动。
“等，等一下，姥姥求你了，让我再看他一眼吧。”
“唉，孽缘啊，真是孽缘，你以为所遇良人了，实则是把你拖入万丈深渊的恶魔啊。
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不悔，至死不悔。”
压住头顶的手慢慢松开了。
胡灵灵抬起头，朝洪侠的方向望去，远远地，只能看见对方的侧颜。
“好了，我已经记住他的模样了。
只求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也不要见了。”
呃。
突如其来的神转折，让秦香雪有点猝不及防。
这么快就想通了？
扑通！
溅起很小很小的水花，无声无息埋葬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灵灵，别怕，姥姥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会儿牛妈压根没心情管这些八卦，她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把女儿带走，这策江实在是太阴了。
李达死亡之地，女儿噩梦的根源。
就在她拉住浑浑噩噩的女儿，打算趁乱离开时。
牛小菊惊呼出声。
回头。
江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牛小菊眼睛瞪大了，喜悦，无边的喜悦蔓延开来。
“李达哥，是你吗？”
呜呜。
不知是风中还是江面传来阵阵呜咽声，如泣如诉。
猛地出现了一个漩涡。
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在挣扎，挣扎着想上岸。
但是，那漩涡越收越紧，把他紧紧包裹其中。
“别费劲了，你上不了岸的，除非她下去陪你。”
老婆子缓缓走上前，一只眼睛流露出些许悲色。
牛小菊蹲下身，轻轻地笑了，“那年那夜，月光如水，你我一起玩过家家。
你要我做你的新娘，问我愿不愿意，我说愿意。
时隔多年，阴阳殊途，你若再问我一次，我还是会说我愿意。”
脱鞋。
一步步走进江里。
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眉眼间一片欣喜。
似乎天地间都安静了。
这么多年他在水中，她在岸上，遥遥相望。
如今甚好，水中团聚了。
“不，不要，该下去的是我，是我啊。”
耳边响起一阵断喝声。
犹如五雷轰顶！
带着石破天惊的悲意。
众人回过神，纷纷回头。
瞬间所有人的瞳孔都在收缩。
怎么，怎么会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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