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在漠北游牧民族面前玩骑兵,那不异于鲁班面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刀。;
奚人虽然也算是游牧部族,但他们跟漠北纯游牧的铁勒族同罗部落不一样,阿会氏部族的地盘并非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他们的地盘是在山与水之间的河谷川地里,奚族的阿会部也向来是半游牧半渔猎的部族。甚至因为紧靠着中原农耕的汉民族,奚族还渐开始了简单的耕作。这样的部族,跟同罗人玩骑战,他们确实天生不足。
但眼下八百奚族勇士就毅然绝然,义无反顾的向着挡在前面的同罗骑兵发起了冲锋。一万多惨死的族人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此时就如同森林里那被刺伤的发狂野猪一样,哪怕面前是一只老虎,他们也敢上去拼命。更何况,有近两千汉人铁骑在后,他们感觉自己底气十足。
这些狂化的奚族勇士的打法很简单,那就是不顾一切的冲击,冲击,再冲击,反复的冲杀,不计代价的冲杀。这完全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躲不避直冲冲的对着人就撞上去,甚至两骑相冲而过时直接跳到对方的马上,跳到对方的背上,把对方拖下马去,根本不顾那如飞的铁蹄。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让同罗骑兵有些惊讶了,继而是畏惧。率领一千骑兵殿后,先前还喊着要给这些奚人一个狠狠的教训。接到骨罗命令让他们只许败不许胜的诈败命令时,心里还十分不情愿的斯安。这个时候很是郁闷,这些软弱的奚人怎么突然之间都跟发了狂的野猪一样的冲过来了。
而这个时候秦琼率领的两团骑兵也迅速的冲了上来,但怀荒骑兵的打法又不同。他们并不如奚人一样发狂的自杀‘性’进攻。而是如同一个老练的铁勒人一样。奔驰游走在战场的两侧,手里张着反曲的角弓,不时的‘抽’个冷子放上一箭,本来就有些疲于应对着那些奚人疯子的铁勒骑兵们更加的狼狈不堪了。往往他们好不容易躲过了一个奚族疯子,却马上又被一个隋军‘阴’冷的暗算了。刚刚不久前还把奚人打的如猪一样逃窜的铁勒骑兵,此时却被奚隋的骑兵‘弄’的心惊胆跳,左闪右挪。
铁勒人挡不住了。
本来骑战是铁勒人所长。可现在这骑战打起来却让斯安难受之极。根本就是有力没处使,好像陷在了烂泥里一样让人烦燥恶心。看着不断被扑下马的部下,被汉人骑兵冷箭‘射’中的部下。左闪右躲狼狈不堪的部下,斯安嘴里叫骂着,终于还是忍不住挥手,向号手下达了败退的命令。
号角响起。铁勒骑兵们头一次感觉到撤退的号角竟然是这么的让人愉悦。这么的美妙动听。他们不约而同,立即调头就跑,根本不与那些疯子们再做丝毫的纠缠。
骨罗留下斯安率着一千骑断后,自己率领大队人马走的并不快,他在等待着斯安按照计划诈败逃回,然后他就可以率部转身杀回,把这支骑兵‘诱’出来一口吃掉。
“俟斤,斯安千夫长败下来了。”一名斥候飞奔而至。在马上气喘嘘嘘的道。
骨罗眉头微皱,这个斯安演戏也不会演。一千同罗勇士面对着两三千汉奚骑兵,怎么能这么快就退下来,这明显就有诈败的嫌疑嘛。若是隋人胆小一些,他们说不定就不敢上来了。正这样想着,那边却已经是马蹄如雷,远处已经出现了断后的骑兵们,他们争先恐后的急驰而逃,甚至毫无阵形。
“装的不错,这个样子确实很像是不支而逃,而且逃的很狼狈,那些隋人肯定会上当的。”一名千夫长在旁边笑呵呵的称赞着斯安诈败演的像,还有几个人在附和着。
骨罗隐约已经看到斯安这支败兵的后面有隋军的旗帜在前进了。
“不对!”骨罗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斯安他们演的也太‘逼’真了一些。他们甚至毫无停下来的打算,一直在往这边冲,似乎想要一直冲进他们的队中。
后面追击的隋奚骑兵也十分的凶猛,落在后面的一些铁勒骑兵不时的被砍倒。
“他娘的,斯安真的败了。”骨罗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但很快他就坚定了这个让人难以相信的念头。这种近乎直觉的念头,让他心生警觉,他沉声高喊,“迎敌!”
......
天空中最后的一线光芒被苍茫的暮‘色’吞没。
铅云低垂,铁灰‘色’的‘阴’影占据着半个天空,黑夜来临。
群山莽莽,白雪皑皑,在昏暗的暮‘色’里,却仿佛如同是一只只身材臃肿的大象在成群奔跑。舍河汇入落马河的河口,一点橘黄的火苗亮了起来,在雪地中份外的显眼。然后是第二支,第三支...直到无数的火把,如同满天倒挂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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