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旬所写的诗句称不上好看,毕竟他是一个重度肌肉萎缩患者,还伴有肌无力等并发症。
手上力气最大的时候,能拿起的也不过一双筷子而已,书法这种需要长时间悬腕练习的东西,并不适合他。
所以,写出来的两行诗,只能说是可以看得出写的是什么而已。
吴仁吃饭很快,厨房收拾停当以后,他又开始烧洗澡水。
道术修炼到他这个境界,一个清尘术并没有多难,但是不洗洗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烧完水,他看着仅有的一个浴桶犯了难。
不知道,洛兄介不介意共用一个浴桶啊?
算了,今天就随便擦擦,明天赶早再做一个浴桶吧。
决定好了浴桶今晚的使用权,吴仁提了一桶热水,走到卧房唤洛之旬用水。
“洛兄,洗澡水已经好了,你先用吧。”
“啪!”
洛之旬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诗拍在了桌子上,可惜声音稍微大了点,没起到遮掩的效果,反而引来了吴仁的注意。
“洛兄,怎么了?”
吴仁见洛之旬站在书桌前,还有些奇怪。
忽然脸色一变,急步抢到洛之旬身边,见他脸色通红,身形僵立,还以为洛之旬不小心碰到了他忘记在桌上的几张符纸。
要知道,虽然洛之旬可以修行点星秘录,但是他身体还是一具活尸。这样的活尸,对上专门克制它的符纸,就像是鬼怪去触碰天雷一样,都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你碰没碰桌上的符纸?它们对你有害,有的符纸是你这类活尸不能碰的。”
吴仁语气有些严厉,洛之旬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一时有些吓住了。
“没…没有,我就用了下朱砂和空白的符纸。”
“那就好,以后我会注意不把朱符乱丢。洗澡水好了,你去用吧。”
慌乱的洛之旬哪里还想得到被按下的诗句,脚步凌乱,逃也似地去了西房。
吴仁草草地擦洗了一下,开始收拾乱七八糟的书桌。
画好的朱符归一处,青符归一处,紫符归一处。还有各色的笔、朱砂等物。
咦,这是什么?
吴仁抄起一张他从没见过的“鬼画符”。
这上面横平竖直有模有样,说是符,倒不如说是信。但这个字也太奇怪了些,笔数少不说,还七零八落,像是从各个字里拆了一部分出来拼凑而成。
方才洛之旬说他动了空白符纸和朱砂,写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是写给家人的信?不像,洛之旬说过自己对家族亲缘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吴仁猜之不透,便将纸放在一边,将别处收拾好了。
西房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喊:“吴大哥……”
吴仁扭头,以为洛之旬碰上了什么意外。
要知道,在时下这个环境中,见到狐鬼可是常事。最有些性格志趣奇葩的鬼,喜欢在别人沐浴之时偷窥,这类鬼物,因杀伤力不强,遇上阳气强一些的活人,还会受伤。
但是,它们就是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吴仁随手抽了一张驱鬼符,走到西房推门一看,却没看到意想之中的鬼物,只看到洛之旬“咻”地一下缩回浴桶中。
“吴……吴大哥,我忘记拿换洗衣物了,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吴仁闹了个大红脸,赶忙退出去。
“稍等。”
等等,都是男的,我为什么要脸红?
吴仁被自己脸红的反应迷惑了,心头像揣了只兔子,噗通噗通瞎蹦哒。
吴仁默念了几句《感应经》,终于将心跳平复下来。
去了东卧才想起来,今天匆匆忙忙一天,正经事儿没做多少,也没去市集,自然也没有给洛兄买合身的换洗衣物。
一拍额头,想起方寸空间里还有他幼时所穿道袍,因着他身量长的快,很多衣服师长准备了也没来得及上身,都是簇新的。
而且他身长较常人高出许多,他幼时的衣物,此时洛之旬传来当是正好。
他将衣物取出,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嗯,到胸口,洛兄穿正好。
“洛兄,我将衣物给你递进去了。”
“好。”
洛之旬看着吴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伸手将一叠卷成卷儿的衣物放在了门边的矮凳上,然后关上了门。
衣服上面,还贴心地放了一条崭新的布巾。
这是一套正式的道袍,和洛之旬见过的古装剧里的衣服不太一样,主要是带子很多,里衣外衣的各色带子,还有下裳什么的,穿得他头都大了。
解衣一时爽,不会穿就要命了。
穿了半天,那些衣带左系不对,右系不够的,不知怎么的,竟然将之系成了一团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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