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21年,距离秦始皇称制还有四个月。
赵丰坐着华盖张扬的四乘马车,煌煌堂堂驰走于咸阳宫的阁道,驾向章台宫。
“走位、走位,小桃子,瞄准,再来一颗。”星眸剑眉、仪表堂堂的赵丰张大嘴,左右摇晃。
坐在车厢另一侧的小婢,从漆碗里拿出一颗葡萄,屈指一弹。
‘咻’地声响,葡萄打着旋儿准准弹入赵丰的嘴里,恰好被他门牙咬住。
小婢问:“公子,王上前日召诸公子前去章台官殿议,您为何不去?”
赵丰看了一眼脑里飘过的系统任务提示,笑而不答。
…………
章台宫,博士殿。
关于‘书同文’的殿议,已经在这里足足议了半个月。
三公九卿,六国博士,舌战不休!
为何‘书同文’那么的难以议下?
因为这不止是废除文国的文字,同时也是诸子百家对话语权的争夺。
这个时期秦王政他还是开明的,他愿意听六国博士诸子各家的意见——
前提要有说服力。
博士殿中,儒家的代表为公子扶苏、左丞相王绾、右丞相隗林、齐国客卿淳于越。
阴阳家的代表是徐福、卢生与候生。
墨家的代表是内史腾、鲁落子。
法家的代表是廷尉李斯、尉缭、太史令胡毋敬、中车府令赵高、仆射周青臣。
辩到了今日,各方都已经辩无可辩,都已经把各家的观点完全嘴炮完了。
阴阳家与墨家都只是打酱油的,把殿议进入了白热化的,是儒家和法家。
最终成了儒家淳于越与法家李斯之辩。
淳于越:“自孔圣以来,童稚启蒙第一,唯曾子《大学》,窍问李廷尉,你识字之初,莫不是读《大学》而识字形?”
李斯:“今非昔比,自商子变法以来,秦以法治国,此时六合归秦,若仍复儒家周礼,与法相悖!无异于南辕北辙、沿木求鱼!”
童子启蒙之学,也就是一个国家意识的最初灌输。
比起了法家,儒家的启蒙经典实属繁多。毕竟孔子儒家的核心就是‘克已复礼’,复的是周礼。
而法家现在能够拿得出手的,只有李斯、赵高和胡毋敬所写的《爰历》。
若依秦律,依现在秦国国策,无疑只能推行《爰历》。
但是——
大殿之上,秦王政脸色阴沉。
‘砰!’他握拳轻砸案几,案几上的竹简跳了几跳。
殿上讨论立即停止,诸人噤若寒蝉。
秦王政问:“吾儿赵丰何在?”
赵高回:“王上,殿议之前已召诸公子来博士殿,公子丰称染上风寒,不能出门。”
‘砰!’秦王政拳沿又在案几上砸了一下,竹简又跳了跳。
殿上诸人全身颤了一颤,秦王政的拳头砸在案几,颤在他们的心里。
秦王政问赵高:“半个月前,吾儿赵丰在女闾坊做了何事啊?”
女闾坊,也就是青楼。
半个月前的那个小报告,还是赵高专门打的。
赵高抹了一把汗,回道:“公子丰……他、他教女闾坊的乐府女子识字唱曲。”
秦王政斜睨赵高,问:“半个月前,你不是说吾儿赵丰淫秽女闾、折损王族威严、要押送宗正府典办的吗?怎么没听你讲起他是教女子识字唱曲啊?你把他教乐府的文章念来听听。”
秦王政冷冷斜了他一眼:“念!”
‘咚!’赵高汗如浆出、跪于王座案几前:“王上息怒,隶臣这就念!”
别看赵高的行为很狗,其实赵高长得仪表堂堂,同时也相当有才华。
秦朝的书法家中,赵高是有一席之地的。
他做为秦王政最小儿子胡亥的老师,屁股一早就已经坐定,只要诸公子当中有谁威胁到了胡亥的地位,他就会暗戳戳出手阴人。
若是没有公子赵丰这个狗逼,他跟李斯早早就把拿着《爰历》把‘书同文’这个项目给拿下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博士殿上一议再议?
就因为赵丰半个月前,在女闾处教那帮乐府女子唱《千字文》!
赵丰这逼完全就是没按套路来走。
若是赵丰愿意在大殿上堂堂跟诸子百家进行殿议,无论是法家还是儒家,哪怕是道家、阴阳家或墨家,都可以用雄辩之术把他给秒成弟弟。
没想到,赵丰用一个简单的钓鱼术把他赵高给坑成了狗子。
明明是公子赵丰在女闾的行为违反秦律,依律当收监宗正狱,当时的赵高向秦王政告状时兴奋得手都抖了。
却不知赵丰教乐府的那篇《千字文》,早由蒙毅这个逼传到了秦王政耳里……
委屈中,赵高仰扬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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