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潮号的船舱里，姜数好奇地打量着打电话的青年，陈大票则跟段老爷子坐了一块，他回身对着孙梁道：“给段老先生做点东西吃。”
段老爷子连说不要，孙梁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让您指点一下我的手艺，小姜！过来帮忙！”
厨房里，孙梁看着满屋子的菜，“小姜，你说咱们做点什么好？”
姜数道：“按照票票哥一般的思路，他会把前天剩下的鸭子拿出来……”
孙梁道：“这肯定不行，段老爷子是什么人，估计拿鼻子一闻就知道了，咱们得做点有新意的，不能让这老爷子把咱们看扁了，得他没吃过的东西，你说说看？”
姜数看了看厨房：“这可难了，你能告诉我除了土豆和卷心菜，你还会做什么？”
孙梁阴阴地笑道：“哥还会做鱼，晚上的时候哥送你下海！”
姜数一拍脑门：“我知道你做什么了！”
孙梁看了一眼垃圾桶：“我也想到了！萌萌的鱼！这个废物再利用，大票肯定赞成！”
陈大票道：“段老爷子，能说说您以前的事情吗？你儿子怎么得这样的病？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制定治疗方案。”
段老爷子长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和决心，慢慢地说道：“具体的事情我其实也说不清，我们曾经生活在一个很美丽的岛上，那个岛上的人很朴实，很善良，我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还有一个懂事的儿子，我们家世代做海鲜，手艺非常的精湛，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都会让我去做海鲜，后来海岛要搞开发，我们的村子和耕地被占了，全都建成了别墅，又建了旅游区，我们几个人开了一个海鲜餐馆，收入也算凑合，你是做买卖的，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每年都得给上面的人送礼，工商局，城管，环卫局哪一个都不能少，再后来岛上发生了些事情，我们被迫迁移，妻子去世了，我跟儿子来到这个海上城市，刚来的时候日子真的很难过，儿子很为了减轻我负担，背着我偷偷地去打工，只留给我一封信，说也去挣大钱，一走就是三个月，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这样，你知道吗？他本来没有这么瘦，一米八的身高，现在连八十斤都不到……”
陈大票同情的点点头，他又看了一眼那个青年，那个青年目光呆滞，拿着手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望着大海。他知道老人提供的情况对于治疗没有任何帮助，但是他实在不忍心再去伤害这个可怜的父亲，只得道：“或许，我应该跟他说说话，了解一下。”
段老爷子叹了口气：“没用的，他只会说那些话，我其实真的想知道他到底要告诉我什么秘密。”
陈大票无奈地点点头，一股香味飘进了厨房，段艳峰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孙梁端着鱼走了进来：“段老爷子，尝尝我做的孙氏神鱼。”
姜数跟在后面，道：“没想到这玩意，看着这么难看，做出来这么香！段老爷子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段艳峰的神情变得古怪，他起身接过孙梁的盘子，默默地拿起筷子，在“鱼”的肚子右下方轻轻地拍着，声音变得嘶哑低沉：“我认识，我记得我还曾经穿过它的肚子，那里的水还很甜……”
其他人没想到原本稳重的老爷子，会变得这样的古怪，一时间都没有了主意，只好看着段艳峰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段艳峰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小心翼翼地拿着筷子，轻轻地戳着“鱼”的肚子，用尽全身的力气陶醉着闻着：“好久没有闻到这么纯正的味道了，没想到还有野生的。”他抬起头，对着陈大票道：“看来你是帮不了我了，我告辞了。”然后拉起儿子的手下船……
孙梁半天缓过神来：“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陈大票靠近“鱼”，默默地看着段艳峰刚才戳过的部位，眼睛变得炯炯有神，“或许，我们需要自己来找答案。刚才，你们处理的内脏放哪儿了？”
“泔水桶。”
陈大票走向泔水桶，像刚才段艳峰那样使劲地闻着……
姜数在一旁小心道：“我们是不是该告诉安静嫂子？”
孙梁道：“不用，别看咱老板平时抠抠索索的，你不知道他的祖辈有一个叫陈辘的，是当年古川市最牛的刑警吗？他们家的侦探基因很牛的，我早就劝他开个海上侦探所的，哎？大票，闻到什么东西了。”
陈大票回过头，道：“水香，淡水的香味！”
“是吗？”孙国梁靠近泔水桶，使劲地闻了一下，冲天的酸臭灌进鼻孔，喉咙痒了一下，全吐在了靠过来的姜数的脸上。
姜数抹了一把脸，“谁又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梁骂道：“就这还有香味？是你鼻子烂了还是脑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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