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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也是难得见到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却是一直沉默不言的司徒袁逢,此时正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勇气。
袁逢此人倒是有几分印象,尤其是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大汉十三州。
可以说的上是东汉时期最为显赫的士族,其弟袁隗与其同为三公,现任太傅之职,若不是袁氏一家子都是读书人,恐怕这大汉谁是话事人还说不定。
后来袁绍和袁术两兄弟,之所以能够振臂一呼高举大旗,与其家族的支持脱不了干系,袁绍更是险些成为北方真正的霸主。
而这两位鼎鼎大名的诸侯,却是袁逢的儿子,一个庶出,一个嫡出,因此素来不和。
想起来这回事后,秦夜也来了精神,想不到自己此时竟然在与袁绍他老爹对话,这其中的缘分妙不可言。
“兄长,你在这胡说什么,还不快回来!”身后其弟太傅袁隗脸色慌乱,恨不得立马起身将自己这兄长拉回来。
袁逢却是不以为然,袁氏祖上连着四代人都位居三公,可以说是青史留名,天下文人士族都要给足他的面子,一个武人,难道敢同天下文人,以及所有的士族作对不成?
皇上死了也就死了,朝代换了也就换了,天底下唯一不变的便是士族,例如河东卫家,颍川荀氏,以及他们的汝南袁氏,从始至终屹立不倒,甚至比一个国家的寿命还要悠久。
袁逢一时间酒壮人胆,指着索千秋暗道:“你这粗鄙不堪的贼首,早晚会罪有应得,遭受天下所有士族的谩骂唾弃!”
当啷一声,埋头大吃的尉迟敬德拍案而起,抄起身后的竹节钢鞭便吼道:“格老子的,你这老头子是不是活腻歪了,老子最烦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士族,满口仁义道德,恨不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秦夜手下的诸位将军,大都是出身疾苦寒门,初入江湖的时候,可是受了不少的怨气,如今再看这些人趾高气昂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
尉迟恭见秦夜没有阻拦自己,随即大步流星地跨过了身前的案桌,钢鞭斜斜地落在地板上,发出叮铃的摩挲声,再配上他那一张黑脸,简直是索命的黑无常般。
“你,你这莽夫要做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皇宫,老夫可是大汉朝的司空,你一个武人还想行凶不成?”袁逢一边后退,一边指着尉迟恭这厮口出狂言。
尉迟黑子却是却是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手中的钢鞭剧烈抖动起来,砰的一声抽在袁逢这老家伙的身上,顿时惨叫连连。
袁逢倒在地上哀嚎不断,来回翻滚,后背上更是皮开肉绽,钢鞭呼呼的声响,可是吓坏了一众文臣。
眼看着秦夜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袁隗最先受不了了,毕竟是自己的兄长在受难,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秦公子你可想明白了,要是吾兄长今日在大殿上有任何闪失,届时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士族门生更是心生胆寒,难道秦公子要断了自己的后路不成?”
袁氏这两个老东西,在历史上都是死在了董卓的手上,此后天下士族立马态度急转直下,这也是董卓后来穷途末路的一大原因,甚至于寒门子弟都齿于同他为伍。
虽说打仗需要武人,但是治理国家当然少不了这些人,所以袁隗才会有如此一说。
“秦公子前些日子大刀阔斧,直接斩杀了十常侍及其党羽,天下文人及百姓无不拍手叫好,而所部军马入城后更是纪律严明,不曾打扰一门一户,可以说是让人心生佩服。”
“事到如今,难道秦公子要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威信,统统弃之不顾吗?这天下说到底不仅仅是大汉的天下,更是士族的天下!”
这一席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尤其是最后一句,虽然褒贬参半,却依旧是秦夜这个后世之人眼前一亮,怪不得能够位居太傅,这思想境界,放在后世那也是一等一的哲学家啊!
秦夜由衷地佩服此人的才智与看法,可惜的是,袁隗已然是老骥伏枥,否则人定然够成为他的纵横重臣。
“好,说得好,这天下可不仅仅是大汉朝的天下,袁公见解独到,怪不得能够先你兄长一步位列三公,着实会讨人喜欢,圆滑至极!”
秦夜见袁逢这老家伙已经血肉模糊,尤其是那钢鞭势大力沉,肯定断了几根骨头,恐怕几个月都下不了地了,旋即招手制止了尉迟黑子。
“来人,将袁逢拖下去静养,大家不要那么紧张,且看我们的好皇帝将羊肉全部吃完,你说你吃不了这么多,为何还要张口问我要呢,袁公受了这么大的罪,你可要担上一部分责任哦!”
秦夜像是和老朋友谈心一般,语重心长的样子,更让人摸不透这厮的想法,喜怒无常,不按常理出牌,这种人和亡命之徒没有什么区别。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下这秦夜就是肆意妄为,而他们却是拖家带口的,还有无数的荣华富贵等着享受,可不想触了他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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