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仅仅有斐清泉、江远和几个吏员。
返回的时候,却带上了业县的官吏,还有蓝家的几名子弟和他们的奴隶。
江远透过车窗,打量着蓝家同行的人。
蓝萱和其余蓝家子弟皆乘坐于华丽马车之中,很少露面。
而那些奴隶,却也分为三六九等。下等奴隶衣衫褴褛,宛如乞丐;上等奴隶,锦衣玉食,无论衣着还是精神气貌,都远比阳城普通百姓。
薛国官府管辖地区,早已废止私奴。而其余的封地食邑之中,奴隶是否存在,完全取决于封君领主的意思。
江远注意到了蓝萱所带的奴隶,清一色精壮英俊的年轻男子,连一个女奴都不见踪影。
看来这个蓝萱,倒是远比江远想象的要开放。
黄昏时分,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渡口。
江远与斐清泉所乘坐的依然是当初那艘画舫。
宽阔的河面清风徐徐,夕阳余晖洒遍河面,波光中跳跃着金子般的光芒。
斐清泉一直沉默不语,怔怔看着河面,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江远并不清楚他此行的结果,但是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好。
“江远,”斐清泉忽然开了口,“你的家乡在哪里?哦......我忘记了,太平镇对吧?人老了,记性也不大好。”
江远并没有说话,他觉得斐清泉此时需要的是人倾听。
河风吹乱斐清泉银白的胡须和头发:
“我的家乡,在太簇郡。每年春年,那里的梨花都开得很美。连绵数里,远远望去,就如同落雪一般。”
江远面上在听,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没有什么,比听一个老头发牢骚更无聊的事了。
只听斐清泉继续说道:
“年轻的时候,我天赋不行,偏偏脾气又犟,受不了那些天才同辈的冷眼,于是便离家外出闯荡。这一闯荡,便荡到胡子都白了......游荡十余载,走遍薛国各地。后来想要安定了,在夷则郡待过十年,后来又来到这阳城,一待便是三十年,直到今天......”
船主人进入船舱之中,呈上美酒鲜果,随后便又退下。
斐清泉则远眺河面,继续说道:
“有时候,我都觉得阳城就是自己的家了。在这三十年间,我与数任县令县尉同事过,看着阳城从一个被妖鬼肆虐的贫瘠小城,一点点变成今天的模样......而今天,我却很想再回家乡一趟,看看那盛开的梨花......”
河面上,一艘华丽快船超过画舫,上面传来一阵年轻男女的嬉笑。
那是蓝家的子弟所乘坐的船,他们似乎在做什么有趣的游戏,将几个奴隶的双腿绑上绳索,再将他们投入河中,由船拖着缓缓前行。
“江远,”斐清泉说道,“你看那些人,高高在上惯了,便不再将普通人看作是人。你以后不要学他们。”
江远诧异地看了斐清泉一眼,这个老头今天格外不对劲。
就这么当着别人说蓝家的不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地位,万一被蓝家知晓,谁知道又会惹来什么麻烦。
至少江远不会如此莽撞,在他没有实力与蓝家角力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与他们发生冲突。
船度过轩河的时候,太阳已经垂下山后。
县令蔡行带着一众官吏前来迎接,稍候便是为业县官员的接风酒宴。
斐清泉要返回守护青铜棺,便与来迎接的夏铭煊一同离开。
江远与蓝家的子弟则被一众官吏拉去参加筵席,频频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筵席散后,明月高悬,夜色已深。
蓝萱来到江远面前,眼睛之中有着亮晶晶的光彩:
“江捕头,我与几位堂兄弟想要在轩河边游玩,不知道江捕头可否为我们介绍阳城美景?”
江远顺着蓝萱的身后望去,果然见到几个蓝家的子弟在等候。只不过他们神色倨傲,似乎这个提议他们并不怎么喜欢。
虽然不知道蓝萱为什么大晚上的邀约自己出游,但是江远并不在意。他同时也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些所谓的世家子弟。
当即江远笑道:
“蓝小姐相邀,江远岂敢不从?”
于是江远便上了蓝萱的马车,数辆马车开始在街道驰行,带着几十个奴隶朝着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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