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直勾勾盯视着李为，半天说不出话，但在心底，怒意已经彻底沸腾。
长孙皇后，是他的观音婢。
太上皇，是他亲爹。
两个人对他而言，都是如今至关重要之人，李为的一句话，宛若用火点燃炸药桶，把李二给弄炸了。
但越是这样，李二表现的越是平静，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看向魏征，开口道：“魏大夫，李为所言，你有何说辞？”
“臣不敢苟同此言，此言荒唐至极！”
魏征毫不犹豫否决，开玩笑，言官能耐再大，可以就事论事于某位王公国戚，却也不能诽谤长孙皇后、太上皇，这两个人的身份，百官是不能非议的。
但李为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头上，魏征也有些火气，凝视着李为，语气凌厉斥责道：
“七皇子殿下，你说话可敢负责？”
“那你之言，是否敢负责？”
李为直接顶了回去，昂首板着脸道：“你说本皇子是行兄弟阋墙之所为，本皇子说你一句怎么了？你有何证据，说本皇子是在兄弟阋墙？”
魏征应下李二打鬼借钟馗之举，率先朝自己发难，李为不会当缩头乌龟坐以待毙，任凭魏征指责，不就是打嘴炮么，看谁说得过谁！
魏征冷声道：“你打了三皇子，这是事实！”
李为冷笑道：“谁先动手你没点逼数？”
魏征驳斥道：“那是你言语相激！”
李为眉头一挑道：“我在殿中坐，他从殿外来，你说我言语相激？本王举个例子，一个老鸨突然跑你府邸跟你掰扯没付钱银，你动手打了老鸨，本王和三皇兄之事，就跟你和老鸨之事一样！”
“这算什么例子！”
魏征鼻子都快气歪了，脸色涨红怒声道：“什么叫没付钱银，老夫何时做那等无赖之事！”
“那就是说——”
李为凝视着他道：“你付钱了？”
魏征气声道：“付什么钱！老夫行的直坐的正，不做那等苟且之事！”
李为语气幽幽道：“做不做，那是你的事，你明面不做，难道暗地里不会做？再者说你会不会做，与我无关，说正事！”
说特么什么正事，魏征急了，眼神一阵瞥向史官，见他拿着兔毫笔正在迟疑写不写的模样，气吐血的心都有了。
这事要是被史官写上去，就算来个“七皇子言，魏征疑入青楼钱不付”几个字，他也吃不消，纵然他行的直坐的正，但千百年后的人看到史册里这般记载，能不浮想联翩？
届时自己一世英名，岂不葬送他手！
“说正事，说到哪里去了？”
李二忽然开口，此时在二人一番言语中，怒气也消散差不多，看着二人一个比一个能说，不由摇了摇头。
但此时，他却无法无视李为。
李二凝视着他，这个在民间长大的私生子，被他接入宫中，却被人告知李为天赋不足，便已失望透顶，此时看来，李为也并不是一无所成。
至少他的言语，便足够担任御史！
而且李为这个例子，虽然十足荒唐，李二却从中听明白，李为和李恪的大打出手，到底是谁的问题。
看着魏征急切模样，李二叹了口气，冲着史官挥了挥手道：“王史官，这话就不要记了，若是因为一例而让魏大夫在史册上德行有亏，是对他的不敬。”
“诺。”
史官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落笔。
李二继续说道：“李为，李恪之事暂且不论，但你打了李愔，看看他现在狼狈的样子，你难道还要再举个例子来说吗？”
“这个不用举例。”
李为偏头看向李二，一字一板道：“因为他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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