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人的话语刺激到了他,或许是我家人,或许是旁人,他都会当夜在我身上发泄回来。他每次进入的时候都是横冲直撞,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吻着我温柔地在我耳畔叫我卿卿。
我觉得累,可是一想到他右手也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就又生生承受住那些暴风骤雨般的发泄。
我开始怕他,虽然掩藏得很好,可是他每次找套的时候我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然后死死拽住身下的床单。他进入的时候我就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眼泪,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后来,朱梓航在一个微风温柔的傍晚跟我说了一个医院,他告诉我他家一个舅舅就是在那里治好的,可以帮我联系好。
那一夜,我兴奋地失眠了。满脑子都在想,要是他能治好我就能不带任何愧疚地离开了。
多可笑,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我曾经不顾一切也要跟他在一起的人。如今他还在我身体里摩擦,我却因为自己可以离开他而激动得几乎彻夜未眠。
暑假里我陪徐子彦去了广东,接待我们的医生看了检查报告跟我们说很大可能上是可以恢复的,我满目欢喜。
一个月后,徐子彦手指已经能够弯曲,那天他牵着我的手围着医院走了两个圈。远处的夕阳把天边染出一片红色的云缎,我看着满目温柔的他,几乎耗尽我半生力气才艰难扯出一个微笑。
子彦,等你好了,我也该走了。
他许是察觉到我的变化,又或许是身体不再残缺所以逐渐变成最初的模样。
他开始在睡觉前跟我讲故事,开始抱着我给我唱歌,开始在欢爱时在我耳畔一遍一遍地叫我卿卿,开始在我穿高跟鞋逛街的时候背我走很远很远的路。
徐子彦右手能够抬起来的时候,朱梓航从广西旅行回来,顺道过来看看我们。我俩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握着半杯可乐对我笑:“想好去哪里了吗?”
我摇头。
他又笑:“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望着远处一对逗鸟的老人出神:“等他基本好全之后吧。”
他跟我碰了一下易拉罐,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后来的半个月,我依然陪着徐子彦做康复训练,可是老天爷似乎也觉得人不能太贪心。在徐子彦胳膊能够抬起后,再无任何进展。医生说这是因为时间仓促,让我们下次再来。我接过病历单,真挚地向他们道谢。
其实最初我是没有怀疑的,毕竟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觉得他巴不得自己赶紧好起来然后堂堂正正拿右手在讲台上写字。
可是徐子彦的转变实在太快,他那些细密的温柔让我不得不开始注意到他。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以前,初中,高中大学,那些再细微不过的小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在一个个晚上抱着我温柔讲给我听。
他每天晚上抱着我去上厕所,抱着我帮我洗澡,帮正在看剧的我吹头发。
天气凉起来后他拿着我的手窝在他的肚子上,我窝在沙发上看书,他就举起我的脚亲亲我的脚心。
他睡着之后永远死死箍住我,我连翻个身都艰难,当我挣扎的时候他就帮我盖好被子捏好被角,然后模模糊糊亲亲我。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常后,我还是起了疑心。
放寒假那晚我拿袋烧烤去办公室接他,走到花坛的楼梯处故意一脚踩空,整个人朝台阶摔去——
他立马伸手将我捞进怀里,右手覆在我后脑勺处,生生磕到了水泥台阶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在医院包扎完回去的路上他苦笑:“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我走在他半米开外的地方:“我们那场对话你听见了?”
他红着眼睛点头。
那天晚上我跟他像两个抵死缠绵的恋人,他右手上的纱布有血液渗透开来,两个人也没有顾及。
第二日我在他怀里醒来:“我想吃农茂市场那里的小笼包。”
他亲亲我的额头,温柔说好。
他走后我将自己的证件和必需品拿出来放进行李箱,我在他身边里住了两年,打包起来却只花了二十分钟不到。
我快步朝车站走,却转眸就看见了骑着电动车回来的他,他骑着车穿过马路,然后被路口突然冲出来的一辆三轮车撞翻。他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地,但只是飞快爬起来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笼包和豆浆,发现没脏后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一瘸一拐去扶自己的电动车,被三轮车的司机拽住一定要拉着他去检查。
我的眼泪落了一脸,提着行李箱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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