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皇帝向冲和先生说道:“先生救危难以积善,观德业以养高。颇勤忠恪。济人利物,功莫大焉。朕为先生亲书《度人经》《清静经》和《六甲神符经》,请先生笑纳。”
冲和先生急忙跪下叩首大喜道:“谢主隆恩!贫道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官家之恩!”
他躬身恭恭敬敬地接过道君皇帝亲书的三本经书,每一个字皆为道君自创的“瘦金体”,字字清朗峻峭,天骨道美,逸趣蔼然,笔法飞动,有凌云步虚之意。
笔画中段纤细而挺拔,两端提按顿挫的动作空前夸张,横、竖大多以遽然加重的按顿收束。笔道瘦细有弹性,运笔挺劲犀利,具有秀美洒脱的风骨。
抑上扬下、抑左扬右,笔画尖削,行笔细劲,尾钩锐利。横竖起笔如利刃切入,撇捺的末端如竹叶形,大有剑拔弩张,斩钉截铁之势。
待冲和先生退出了尚书房,道君皇帝面色转冷与梁师成道:“道家可助朕修仙,而释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梁爱卿帮朕拟旨:改寺庙为道观,改称‘释迦牟尼’为‘大觉金仙’,其他菩萨、罗汉改称为‘仙人’、‘大士’;僧人称为‘德士’,尼为‘女德’。朕要将佛教并入道教。
他顿了一顿,补充道:“当然,改称为‘德士’的僧人地位是排在道士后的。‘德士’这个名字来自《道德经》,《道德经》分为‘道经’和‘德经’,道教弟子叫‘道士’,那僧人归入道教,就叫‘德士’了。”
又着重吩咐道:“新延福宫与垦岳乃亘古未有的壮举,落成典礼务必要壮观宏大,教坊现在的人力达不到要求,你与教坊的主管太监以及礼部尚书商议一下,尽快征集大宋各地的乐师和官妓,来教坊排演燕乐。”
梁师成跪下叩首领命而去,不知何时,小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道君皇帝还流连在尚书房,志得意满地在瑞鹤图上签下“天下一人”的花押,回想前几日在翰林书画院里众画师佩服的眼神他微微有些自得。他有高超的绘画技巧,而长期对绘画的痴迷养成了他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在这皇宫之中他非凡的观察能力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风裹挟着阵阵湿气从门的缝隙中钻进来,雨点便一头撞在雕着精美图案的紫檀木花窗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感觉一阵困意袭来,道君皇帝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呷了一口桌上的热茶。
突然,他发现今天的茶与往日有些不同,这茶盏居然是黑色的!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金色的纬帐、金色的宫灯、金色的龙椅还有金色的龙袍,就连**架上用来装茶饼的琉璃瓮,也粘满珠宝光芒四射!
这黑色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质朴,宛如不事雕琢、素面朝天的村姑。可是又不全是这样,还有高贵、沉静和端庄。然后端起茶盏仔细地端详起来,只见茶盏口大足小,青黑底色中有细细的形如兔毫的黄褐色线条。碧中泛白的茶叶在盏中回环扰动,浮起了一朵朵白色的乳花,美得令他炫目。
他把茶盏放在鼻端,慢慢由远及近,来回往复,顿觉阵阵茶香扑面而来,深深一啜,甘香适口,余韵不绝。这位对美的要求达到登峰造极程度的皇帝,对茶具的要求也极为苛刻,稍稍的一点瑕疵也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他不禁沉思:这茶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今天能似这般神奇?他的目光盯在了茶盏上,是的,一定是这个黑色宝盏的奇功!“这盏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盏中之后。”道君皇帝喃喃自语,他目光如炬、嘴角上扬,眼中充满喜悦的光芒。
道君皇帝转过身来,想问问站在身边红袖添香,伴读的宠妃刘氏,这茶盏产自哪里,却发现她仿佛痴了一般陶醉在氤氲的茶香中。道君皇帝叹道:“如此妙境,无诗岂不辜负了宝盏?”于是取来宣纸以瘦金体边吟边写:‘螺钿珠玑宝合装,琉璃瓮里建芽香。兔毫连盏烹云液,能解红颜入醉乡。’
雨收云散,月破黄昏,梁师成又匆匆而来,递上一份奏折,“启禀官家,按冲和先生的要求,新征集的二百名年方二八的宫人已经入宫,年老的二百名宫人即将发放银两遣散……”
“哦……”,道君皇帝淡谈不置可否。
“请官家移驾御花园……修仙的时限已到!”梁师成一脸肃然坚持道。
道君淡淡笑道:“那句俗话怎么说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就是说的梁爱卿你啊。”
说着二人一前一后悠哉悠哉的向御花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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