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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炮,这事,你找错人了。”崔放摆摆手,“老子管不了,也不待管。”
“崔科长,”梁太北也急了,一拍桌子,“你是供应科科长,你不管谁管?”
“我,我……”崔放眼一瞪,嘿嘿一笑,“我是科长不假,可进煤的事,谁做的主,拍的板?这会出了事,找着我了,墙上挂门帘,没门!”崔放一肚子委曲和不满。
“那,……”梁太北一脸茫然。
“傻了吧,大厂长,”崔放哈哈大笑,“我就是个骡的d,应了个名,准确地说,这些年,就是在合同上签个字盖个章,这么说吧,这个煤矿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在哪?”
“这不可能。”梁太北简直不相信。可崔放的话,他又不得不信。
“信不信,你自己掂量。”崔放瞅瞅梁太北,“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么些年,厂里冬季锅炉用煤,从头到尾都是毕副厂长一手负责,人家是分管领导,分工负责,咱……”崔放长叹口气,“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咱不憨不傻,该有的手续,咱这不含糊。合同,矿上的质量合格检验报告,还有……”崔放说了一大堆。
“……”梁太北无语。其实,刚才在热力工段,卞直一口咬定煤里有猫腻,他不是没想法。不过,他可没想到……梁太北不敢想下去,也没功夫容他细想,眼下锅炉干烧着,温度上不去,当务之急,还是……。梁太北搓搓手,苦笑:“老班长,你说的这些,咱随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煤。你看,能不能尽快联系上毕副厂长,抓紧和矿上协调换煤,……”
“这,梁大炮,你让我联系,可以。电话呢?”崔放拍拍桌上的电话机,“我这是内线,不对外。再说,矿上的电话,我这可没有。”
“老班长,”梁太北嘿嘿一笑,“你不是小诸葛吗?又是咱厂的老供应科长,想想办法?不然,换不了煤,赶明再下大雪封了路,你这个供应科科长可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团长’了。”
“扯淡。”崔放摆摆手,“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你甭想那美事,现在是八十年代最后一班岗,老子不会再干给别人挡风口,暖被窝的傻事。就是当‘团长’也比当炊事班长背黑锅强。”
梁太北和崔放都是从部队上下来的,拿部队说事也是他们的一个永恒的话题。
当然,崔放说的可不是开玩笑,也不仅仅是气话。这里也是有故事的。
当年,建厂时部队负责厂区通往县城的道路施工,大冬天就住在荒郊野外的帆布帐篷里,尽管帐篷里温度差不了多少,但门口的风呼呼往里钻,相比较之下,靠门口的地方还是最冷的。当时崔放就睡在门口,他是心甘情愿自愿的,因为他是班长,困难得留给自己。后来,复员到了厂子里,虽然住进了干打垒,但冬天没暖气,再加上宿舍刚建成潮气很重,人躺进被窝,大半天都暖不热身子,本来,崔放住下铺,可梁太北常常半夜嫌冷,就和他钻一个被窝。
至于背黑锅,崔放也不是瞎摆活。
当年,在部队他也干过。本来他在连队当文书,因为一件小事,被下放到炊事班当班长,正好赶上部队野营拉练,每天就背着一口大黑锅,跟着大部队长途行军。一走就是半拉月。
“这么说,老班长,这次,你是真心要看我笑话了?”梁太北瞪一眼崔放。
“随你便!”崔放头一扭,“谁拉的,谁收拾。老子懒的……”
“行!算你很。”梁太北打断了崔放的话,“你不管是吧?离了张屠夫,老子还就不信……”梁太北没把话说完扭头就走。
“……”崔放眼瞅着梁太北走了,嘿嘿一笑。转身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梁太北原本找崔放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一来,从上任第一天,他就一直强调分工负责,各负其责。眼下,分管领导毕副厂长联系不上,作为一厂之长,他必须也只能找职能科室解决;二来,崔放是他们老转中公认的小诸葛,又是厂里干了多年的供应科长,上回就是崔放清仓查库卖了库存的旧钢材,才买回了厂里急需的原料,这回,他希望崔放还能帮厂里解决燃眉之急。最起码能尽快联系上毕副厂长,当然他还有自己的小九九。可眼下,眼瞅着和崔放话不投机,他只能暂时离开。
梁太北推着自行车,走的很慢。他和崔放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了,俩人知根知底,虽然刚才崔放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他心里有数。其实,他离开也只是……
眼瞅着就到了供应科大门口。梁太北下意识地回头瞅瞅身后。
“咣当,”随着声响,一辆自行车撞了过来。
梁太北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回头定睛再看,是卞直。
“梁,……”卞直满脸通红,表情尴尬。两只脚踩着地,整个身子还骑在梁上。卞直是来找梁太北的,他刚接了个电话,是毕真打来的。由于事情紧急,骑的太快,再加上大门口围墙遮挡视线,等到发现对面有人,已经来不及刹车了,只好两脚踩地,但自行车前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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