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岸返回白鹿寺时,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疲惫至极点。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把那厚重的寺院大门关闭闩死,又用一根粗大的木杠紧紧顶住。做完了这件事,他立即扔下肩头的米袋和背上的背包,就在院子里用冰凉的石板铺成的甬道上平躺下来,大口大口地拼命喘息。
足足过了近两个小时,喘匀气息后又小睡了片刻的慧岸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带回来的东西提到偏殿安置妥当,而后生火做饭,准备好生犒劳自己一餐。白鹿寺倒是从未缺过生活用水,寺院后面是一座高近二十米的陡立石崖,崖壁七八米高的位置有一个洞口,里面有一片方圆三四亩的空间,洞内正中有一眼活水,形成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水潭,潭水澄澈清冽。这些年白鹿寺用的都是洞内的泉水,取水的工具不过是几根打通后连接起来的粗竹筒。
不知为何,今天慧岸的饭量出奇的大,他用从半山居超市里带回的熟肉食做菜,竟然将按照往日三天饭量准备的米饭一扫而空,肚子却丝毫没有饱胀的感觉。若是平时,慧岸肯定会感觉不妥,但这次一开始吃饭,他的头脑就变得有些迟钝,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地一碗接一碗吃下肚去。直到那一锅饭全部吃完,他对着空空如也的饭锅,摸着肚子愣了好半晌,混混∈,..沌沌地走到偏殿的禅房,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慧岸这一觉直睡得天昏地暗,漫长无比。也不知过了多久,慧岸终于悠悠醒来。他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唇焦口燥又饥肠辘辘,简直像饿足了三五天的样子。
“我这是怎么?”慧岸睁开的双眼中一片茫然,完全没有焦距。脑中对于自己那一顿极不正常的饕餮大餐和这一场蒙头大睡没有丝毫记忆。
他定一定神后,用手臂一撑床板坐了起来。这一动却不打紧,身上登时扑簌簌地落下许多黑色的灰烬。
慧岸大吃一惊,急忙低头细看,却见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烧毁。先前他躺着不动时,已成灰烬的衣服还保持原来的样子覆盖在他的身上。等到他起身时,立刻粉碎掉落下来。
灰烬碎落后,现出下面大片焦糊漆黑的皮肤。慧岸感觉不到疼痛,有看到皮肤上遍布着无数细小的裂纹,便尝试着用手揉搓,登时就有许多黑色碎屑脱落下来,露出了下面光滑而富有弹性的白嫩皮肤。
慧岸晕头涨脑地从床上站起来,下身的衣物也未逃过灰飞烟灭的命运,整个人不着一缕、遍体漆黑的站在室内,模样诡异又可笑。
他回头看看床上,只见床上铺的褥垫当中现出一片略成人形的焦糊痕迹,却没有燃着起火。
慧岸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异变,只是感觉披着这一层黑乎乎的硬皮很是难受,便想着到院子里去清洗一番。反正庙里只有他一个,也懒得再去找衣服换上,就这么赤条条的走了出来。
院子的一旁有一个用青石砌成的水池,平时蓄满了从庙后崖上的山洞里引出来的清水。慧岸走到水池边,拿起一旁平日用来取水的一个水桶,俯身满满灌了一桶水,手臂略略用力,轻轻提了起来。
这一下慧岸不由得又吃了一惊,他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身体算得上健壮,若说提起一桶水来也算不了什么,但此刻该有三十多斤分量的一桶水在他的手中竟是轻若鸿毛,这怎都不是正常的现象。
只是近来慧岸见到的不正常现象实在太多了一些,也就没有太过纠结。略略愣了一下之后,他先将嘴凑到桶口边沿,咕咚咕咚地畅饮了一气,稍稍缓解了一下腹中的**之感,随即将满满的一桶水高举过顶,兜头浇了下来。
一桶冰寒的清水当头淋下,对慧岸来说却如醍醐灌顶一般,脑中似有一个炸雷轰然大响。他只觉脑袋由内而外生出一阵剧痛,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扔掉手里的水桶抱头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无数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一幕幕在慧岸的脑海中闪现,庞大无比的信息几乎几乎将他的脑袋涨得爆了开来。
恍惚间,慧岸看到自己变成一个稚龄幼童,被一个生得丰神如玉的中年僧人牵着手,来到一座恢弘古朴的寺庙门前,那门上的匾额写的赫然是“少林寺”三字。
他看到自己在少林寺参佛习武,随着佛法与武功的修为日渐深湛而长大成人。
他看到自己提一柄风磨铜打造的禅杖,挎一口寒铁长刀下山行走江湖,一路行来,禅杖荡尽不平事,长刀斩尽邪佞人,在一片尸山血海中闯出好大名头。
他看到自己在逐渐攀上人生巅峰的时刻,终于遇到那个可堪匹敌的对手,并与之结下宿命之缘。
他看到自己重回少林寺,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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