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孽了,怎的没什么事做可劲的精神,真当要做些正事,却止不住的打瞌睡。
再提笔,我突然悟了,我不识字,不代表没有人识字。我叼着笔杆抬头瞧了瞧天,黑的并不大厉害,就提了盏灯,抱了笔墨去寻劭儿。
“唔,就写,缠叔近日可好……”我顿了顿,“方才昨日他才来过,这么问好像并不大妥当,就写缠叔吾亲……劭儿你说这古文里可有吾亲一词嘛,倘若写着了,项伯看不懂怎么办。”
劭儿提着笔的手抖了抖,道:“我觉着,直接叫缠叔……”
“啊,我记着古时候都会在人名后加个子,倘若写缠子开头,你觉着会不会好?”
“……”
于是我此生的第一封想写的信,在劭儿笔下出来了。我想这么说‘缠子,换行。昨日相见,分外想念,听得君提起项羽一事,心感疑惑。近日天气甚好,不如相聚一番。以解惑晚辈,如承俯允定当万分感谢。”
劭儿黑着脸将信写完后,我装模作样抓过来瞅了瞅,觉着字数并不大对,料想也是劭儿写的急,略去了一些,虽然会碍得我同缠叔的感情,倒也没什么大碍,便抓了只鸽子绑着放了出去。
而后几日毫无音讯,气的我险些算出项伯的八字刻在小木人上钉钉子。
几月之后,项伯来书,说自当乐意一聚。
再而后我才知道,那鸽子根本不认路,若不是项伯夏日闷燥出来游玩,怕是几年,几十年,直到鸽子化作尘土也看不见那封信。我尴尬了抓了抓脸,同他说:“此事确实是我思量不周,那信你瞧全了嘛,若是瞧不全我还能给你念一遍!”我顿了顿,肯定道:“那可是我第一次写的信,写的可好了,分毫没有靠别人帮忙。”
项伯删着折扇的手顿了顿,从怀中取出竹简,“上面的字,缠依稀看得全,但这却是你写的?”
“劭儿代笔,但都是我念他写,自然全是我写的。哦,他写的没我念得快,可能缺了几个字。你念念,我看看缺了什么再同你说。”
项伯叹了叹气,“缠,昨日走访,听闻项羽一事,心下有疑兹有要事面谈,务请拨冗一叙为荷。顺颂时绥。”
“……”
“你说还少了什么?”
“啊,我记着我新做了些糕点,想请缠尝尝,这事少了!”
项伯笑,“那小洛给缠带的糕点呢?”
我咳了咳,再咳了咳,“方才路上来的时候有些饿,料想缠请我在酒楼一聚定当有吃有喝,又怎的在乎我那一盘糕点。再者,我若将自己做的糕点带进酒楼,那厨子当我来砸他招牌,可如何是好。诚然我自己闯祸闯惯了,可若是给缠惹上什么事,委实是过意不去的。”我又咳了咳,“于是斟酌再三,我便选了个下策,且是唯一的一个计策,将那一盘芙蓉糕,咳咳,给吃了。”
项伯笑着拿折扇敲了敲桌案,“看着方才定是饿得狠,吃的急呛到现在。”项伯沏了杯茶往我面前推了推,“这儿茶水虽比不上林间珍贵,倒也还可以入口。你且先缓缓,喝两口。”
我顶着项伯的满面笑容,颤巍巍的端起茶盏,小小的舔了一口,“却是比不上林中采集的精妙,缠要是想喝,我便去寻一大包给你送来。”
项伯并不答话,依然满面笑容看着我,看得我冷汗直冒。“茶食之事暂且放一放,小洛在同缠的书信中提到的疑惑,缠倒是很乐意解答。”
我想,完了!我已经忘记了!一定是同我那几块本没有的糕点一起吃进肚里,全然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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