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上的包被恶狠狠的拍了两天药膏已经消了肿,拖着几笼兔子每天被龙且啃掉三四只,再日日减重的情况下七七八八的赶了三四天,也差不多和项梁他们会合一路。项伯瞅着我的眼神很是惊异,甚至有些担忧,我印象中,年幼的时候,师傅也曾用过这样的眼神看我。在我几千年的见识里头,没能读懂过师傅的眼神。也万分不明白为何项伯用这般的眼神瞅着我,但我唯一看懂的,是眼神中确确实实充斥着焦虑担忧。项伯长得美,或者项式一族都长得美,连年迈的项梁眉眼间也透露着英气。可项伯的美,美的很柔,同春日里的溪水,美的柔和,美的也坚毅。
再后来的后来,我听闻作为敌人的项伯说起,当时的他希望我走的越远越好,才故意爆率的行踪,将秦兵引来。
师傅知天命,项伯也知天命,但不是同样的味道,不是同样的做法。此番项伯的那一瞥,瞥的我越发怀念师傅在身侧的时日,越发怀念不用妄测天命的日子。
好半天,我回过神来,将手中的茶添了添热。项式新的落脚点,三面临水,一面靠山的农家村。根本是个风水宝地,在我端着茶胆战心惊的过了好几日后,才确信这里不会突然冒出个狐妖,来蛊惑人心。也不会突然跳出个老虎精,来吃个人解馋。
火光渐弱,院中的古木间飞起几只萤火,带起一阵阵的花香。坐在身侧的项羽卷着竹卷看的有些入神,墨缎的长发未曾束起,潮湿的披散着,垂到地上,也散着些沁人心脾的香气。我没去细究过是怎么样的香,只觉着似曾相识,但绝不是熏香花粉的气味,更像参天的古木带着的味道。
再收了收神思,项羽这番披着外袍湿着长发卷着竹卷坐在我对面,是我的过错,但这桩事委实也忒巧了。方巧端着洗过茶具的热水往外一泼,就泼到了路过的项羽身上。我这人有个很大的毛病,自幼带在身上,就是一受惊吓,脑子就不大好运转。虽然并不大好运转的脑子有点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但好歹也没做什么丢了颜面的事,也没说什么不得当的话。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虽然没有丢尽颜面,却也并不大合适,当项羽披着潮湿的头发,披着新换的外袍里衣时,我才想起,我方才同他说……“万分对不住,正巧绣儿温了些热水,你先去泡一泡,五月未过,湿透了容易生病。”
只待他披着我取来的外袍走出门时候,我看着他散着头发的样子一愣,又头脑发热的同他这么讲。“方才是我对不住,日头快下去,湿着头发也容易感冒。不若我生个火你烤烤?”
他说:“也好。”
我往火堆里扔了几个柴,又不好当着项羽的面捏个决将茶给热了,想了想,觉着练武的人,对吃茶可能并不大讲究,就在火堆上支起了个架子,偷偷将茶盏搁了上去,烤烤热。
萤火虫飘飘然然落在桌沿上一明一灭,逗得我发笑。殊不知那紫衣君子的眼眸中早不见什么书卷,亦是一明一灭的那少女的双眸与唇齿边的笑意。
平日里对人那番的老成那番的疏远,仿佛生怕沾惹了十丈红尘纷乱是非。可性子里那少女调皮的姿态,像只被破网网住的蝴蝶,一挣便翩然逃脱出来,飞沿出连绵的花海。她亲手磨的墨在他袖边,他瞧着印出她灰暗的容颜,但那双眼眸,仍然一明一灭生生的扎疼了项羽的眼睛。
这般的乱世,年华早被抛弃在辗转反侧的战争后面,再也寻不回那些发光的不知名的梦幻。
这些一明一灭的东西,很美,美的受不住。
一笔描朱唇,两笔描细眉,三笔点落花,四笔描青丝,一十八笔画相入思,一十九笔刻骨别离。这个人,他要了。
当时是,皓月当空,悄无繁星。眼前却有萤火挨着茶盏,挨着墨坛,挨着美人,一簇挨着一簇,连成一片星海。
我臂弯里挽着长发,寻摸着都入了夜,何时可将这位少爷请走,不经意间,将茶水煮了个干透。
“你这般煮,可是想将茶盏煮烂?”
我被他一吓,把着水往茶盏里头添的手猛的一抖,将火堆浇了个干净。冒出一缕缕黑烟。
项羽挽着袍子看着我,将书卷搭在桌案上,我一抖。欣长的指尖探入怀中,我又一抖。不料他竟摸出一个玉环来,看似断裂过,裂痕处套了个小银环,还挂了个小铃铛。我好奇的咦了一声,凑过去瞧了瞧。“我一直道你是个习武之人,不会买这些姑娘家的东西。”没想到,还有这番癖好?若是传一传,扒一扒,又是一份上好的八卦。
他抬头瞧了我一会,将玉环把玩了一圈,提了提嘴角:“你到自觉。”
我听着这话委实很糊涂,他这是个什么意思,并不像回答我的话,也并不大像是在自己同自己说。我往桌案边靠了靠,仍是看着他,揣摩不透他的意思,猜不透他的心思。
萤火纷纷扰扰飘在眼前,我抬手扇了扇,没扇完,又扇了扇。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同那天他抓着我往医馆走的感觉并不大一样。玉环叮铃的套进我的手里,打小很合称。我一愣,这玉环的玉同龙且送我的玉佩很相似,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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