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个药不是已经不需要投资了吗？怎么还会接受云氏？”
沈初初给那师兄妹俩倒满拿铁，烤好面包，自己端起了白毫，闲闲问话。
“嗨，谁会把资本往外推啊，是吧师兄？”
顾况然在如意头上敲了一记，“吃你的.资本本性不知道,能随便接吗？-价格，因为价格，云氏开了一个实在让人拒绝不了的价格”。
“怎么个让人拒绝不了法？”沈初初很感兴趣。
顾况然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八倍，整整八倍…一开价就是俩，一直涨，涨到人拒绝不了…”。
怎么他暴发得很么？莫非-
“那钱来路可正？”
顾况然似是笑她无知，“云氏是一家照章纳税合法经营的公司,这就够了,”他站起身，“你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沈初初拿了衣服给他往臂上套，“那怎么要这么赶早呢？”
这才几点，六点刚过好吗？谁家签约这么奔命？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异常。
如意擦擦嘴角，又把那嘴角往下一撇，“奴大歁主，店大歁客，人家是大金主呗。”
“又胡说，人老总八点的飞机，想早点敲定下来,毕竟夜长梦多.”
“老头子就这么随他?”不在上班时间,得额外动用多少的人力物力沈初初不是不知道.
沈初初替顾况然扣上最后一粒扣,她不信校长那老头这么好说话,看着和气斯文好脾气一说话胡子直翘的老头子可倔得很。
顾况然笑拥着沈初初,在她面上轻啄一下,“这就说到资本的力量了…再说那个人也有可取之处,老头子也是爱惜人才的.”
如意还在边上呢,他就这样轻狂,沈初初赤红着脸推开他,狠揪了挤眉弄眼的如意一把,“吃完了快滚.”
如意受了疼,昂地一声叫唤起来,“师哥你看-”
做师哥的不理她,直管往外走,“跟上”.
跟顾况然告她沈初初的状,这如意还有没有点眼力劲?沈初初忍着笑挽着如意,直送到院门口,挥手跟那两人道别.
长坡上没有人迹,院墙上牵牛刚刚抽了芽,沈初初在门口伫立,觑着眼瞧了片刻,反身决然出了门.
她躲在远远的树荫下.
远处礼堂那边人声鼎汇，音乐声嘹响,大群保安出动,如临大敌.
居然铺上了厚重红地毯,他也配?
这是西区到礼堂的必经之地.
方才已过了乌泱泱的车队,打着双闪,一色的湛黑车身,圆形三角车标,低调里的沉稳奢华,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觉得那里头没有他,她固执地等.
一辆车从远处窜出来,刷地停在她身边,苏凉从里头探出头,“等我吗?”
硬朗的车头,豹形环眼的车灯,这种有棱有角的锐利才是属于他,沈初初瞧着几小时前还见过的人,百感交集.
苏凉看了看表,“我只有五分钟.”
从前他连个背影都不肯给,如今连时间都吝啬？
沈初初拉开车门.
熟悉的气息立刻弥漫在周身,那是属于他的清朗干净青草一般的气息.
这人大概只回去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瞧那兔子似的眼鬓角下颌新出的胡茬,一会要签字呢.
“理一理吧.”
沈初初恨咬得舌尖生疼,她跟他说这个干什么,糊涂油蒙了心的?他清不清爽跟她有什么关系?人家只给她五分钟呢,说这些废话。
那人眼睛倒一亮,立刻从扶手中摸出电动剃刀,滋滋滋地操弄起来,末了凑到她近旁,几乎问到她脸上,“好了没?”
沈初初往旁边撤让,指指他的表,“五分钟已经过了.”
她作势推门.
车门咔一声,推不动,她回头看看苏凉,那人摊着手撒赖,“我自己浪费的不算.”
那样明净纯粹展露小小虎牙牙尖的笑容,沈初初心弦嗡地一声，在亲见的瞬间断裂。
心如秋千索,在胸腔里忽而高忽而低，忽而上了天，忽而落了地，反反复复，回旋一片。
沈初初只觉那一根绳索在心里纠缠良久，不知什么时候嗒然着地。
随之而来的，是忧虑，是不安，是苍凉，是期盼，更是微不可察的--欢喜。
真是可耻.
她生生错了眼,不瞧他,“别伤害他.”
这话出了口,她知道她此刻就伤了他.但她顾不得了,眼见他已不是从前的温良谦恭让,万一…
顾况然一无所知不明就里,那样矜贵清华只在实验室的人如何是他的对手?
苏凉果然变了脸,“你倒不怕伤了我.”
沈初初笑,“我哪有那个本事?”
她不能不硬起心肠,到底今非昔比,她不敢预测.
苏凉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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