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字,大约是她心口永远的刺.
她隐在发丝后头一笑,“在意什么…本来就是”.
她的嗓,哑得跟枯藤上的老鸦一样.
她爬起来无目地翻找,“毛巾呢?药呢?”
她找了满满一盒药来,把那面粉似的白药倒了他满身,又翻出毛巾,在他身上狠劲擦拭,也不管他刚挨过踢打的身体是不是受得了,她只管冷着眼抿着唇一道一道拂刮下去.
她面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滴,那些水珠沾上了发丝,一道道粘在额上,遮蔽了眼睛,她况然不得拂去,只低着头,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一心揩抹.
越擦她面上的水珠越多.
苏凉疼得浑身发颤,他握紧拳,咬紧牙关不吭声,一双微红的眼看着她,看她自己跟自己较劲折磨.
她垂着头忙碌,他颈脖胸腹间血迹将将揩拭完,她咬着牙往下一扯.
他一下按住她,“你做什么?”
她的指薄凉,探在他内裤边缘,此刻她手指被他制住,犹愤愤地做困兽斗,“做什么?淫妇给奸夫擦身子,你看不到?”
她语声凄厉高亢,笑容却惨然,簌簌发抖的指头倔强地往下,他奋力按住她不让动弹,他往上提拉,她就使力往下褪按。
那沾染了血污的仅存衣物成了不见刀光剑影的战场,两个人在战场里兵来将挡你来我往。
苏凉渐渐忍受不得,他暴喝一声,“沈初初…”
这暴喝犹如天雷,击开了沈初初混沌激愤的心神,她惊愕地望着苏凉暴鼓的脖颈经脉,他胸口的赤红青白,那是她做的吗?那些青白新痕是她施加的罪孽吗?她是疯了吧?
她摔掉毛巾,跪伏在他胸口,再也忍不住地痛哭。
“我不想的,我真是…我有什么可怨疚,又不是白担了虚名…”
苏凉在她的长泣里慢慢红了眼圈,他有许多的话要说,但…
他的目光从地上的碎纸上掠过,他无力地合上眼.
他费力伸出手,抚上她发丝,“把电话给我.”
她扑过去捞过电话,放在他耳边,苏凉喘一喘气,吩咐着人,“他刚下去,追上他,把文件原封不动送给我…立刻!马上!还有,”他瞥一眼沈初初,森着一张脸,“吩咐季安,我不想再看到余斗。”
他的浓眉纠在一起,额头一跳一跳,森严的目光下暗流湍激,杀气重重,他整个人寒意森森。
而他的掌心是她为他倾尽的泪,他的食指仍温柔地勾挑着她柔软的发。
杀气与温存,无常与天使,究竟哪一个才是他?
沈初初眼帘微张,眼睫的跳动撩到了苏凉手心。
苏凉瘫在地上不动,仰望着上方不知什么地方,他有许多的话,但他只来了一句,“怕了?”
沈初初擦着自己的泪,摇了摇头。
苏凉嘲讽地侧首,凉凉一笑“你放心,他死不了-他以后就算想爬,也爬不动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咧咧嘴,“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做生不如死?”
他说的自然不是她,可她不就是?
他难道就不是?
沈初初手指触上他青肿眼角,缓缓合上他让人心悸的乌黑眸子,“别胡说,你别动,我去叫救护车。”
她从长长的哭泣里回了神,她看着他,满是关切
苏凉眼睛一亮,脚下一蹭,整个人在地上上滑寸许,沈初初合在他眼帘的掌心抵到他唇畔,苏凉合着眼,快速地,温热的唇舌虔诚地轻羽般拂过她掌心。
细细地电流流过,掌心颤栗一片,她愣愣地维持着跪伏的姿势,头脑昏昏沉沉。
是幻觉吗?是错觉吗?沈初初一片昏沉中翻转掌心:满手满掌的鲜血,偏掌心正中血迹浅淡,隐隐约约椭圆形状,这真是容易让人误会,她不由转脸看向苏凉,又抬起掌心细看,淡淡地血腥味,半干涸的血迹,她瞬间就醒了神。
她在想些什么?
他救了她,他是她的恩人,无以为报的恩人。
他一身淤青,口鼻胸腹颈项血迹模糊,也不知肋骨到底断了没有,沈初初爬起身,跌跌撞撞挪到洗脸间,扯下盆架边毛巾,凉水里胡乱拧几把,慌慌张张蒙在苏凉面上。
还好,还好,眉骨淤肿,倒也没有伤及眼珠,鼻梁两边虽有血痕突起,却也没有塌陷,面孔青青紫紫,口鼻也没有继续出血,五官还是严丝合缝好端端地长在一起,她吁一口长气,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轻提毛巾,重新仔仔细细轻轻柔柔地拂拭,她手指下滑,耳际,鬓角,下颔,喉管,锁骨,忽然听到咕嘟一声细响,她抬眼正正见到苏凉喉节滚动,沈初初手指僵在他结实锁骨,她匆匆扫他一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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