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据说是一个只有后羿和大禹才能治理好的城市。
噢,为什么?沈初初当初听如意讲这个笑话的时候困惑不已,
“因为煌煌烈日和滔滔海水啊”,如意瞧着她的不知所措,笑得捂着肚腹在床上打滚。
在这个城市住久了她才知道这话真真有理:年年五一到十一的烈日焚身,街道每两三年轮回一次的水漫金山,好似确乎只有劳动两位大神才能终极解决。
“知道不,这还是一个满城人民尽老子的城市?”讲到这里沈如意已经笑不可抑,沈初初亦是彻底地笑倒在如意身上。
满城人民尽老子么?这个笑话沈初初还耳闻过的。
传说有父子俩在家不知怎么吵闹起来,做老子的一时气极,抄起棍子劈头盖脸就上“老子打死你”,做儿子的不敢还手,抱头鼠窜,待离得远了,一看做老子的打不着,做儿子的遂一蹦三丈高,“要不是看到你是老子的老子,老子捶死你。”
一街的人笑倒。
现在车子就行驶在江城的街道上
这条路人迹稀少,绿荫匝地,遮了顶上明晃晃的日头,梧桐满枝,偶有蝉鸣一两声,却不觉闹,只觉更幽。
有风徐来,沁沁凉凉慢慢悠悠地漫过梧桐,染上枝叶的清香,宽大的街道安然幽静。
不过是这座城市普通的街道,然,却是沈初初最喜欢的街道,
没有之一。
回家的道路好几条,顾况然选了最远最合她心意的一个。
这个人总能在这些微小事上揣摩透她的心意。
她刚刚勉强扯起的唇角真心地扬了扬,她按着眉骨,瞧一眼后视镜里正注目于她的顾况然,敛眉一笑。
顾况然似有话要说,但她顾不得了,她真是困,她刚刚强打精神哄睡了豆豆,现下她实在迷糊得不行。
怎么好象身在小镇?
她好象身在那条散着烟雨的青石板小巷,又好象身在那条杨柳低烟下的幽远白沙堤,她好象见着了那个弯唇一笑展露白亮虎牙的俊朗少年,又好象逢着了那个气派凌人却仿佛熟稔已极的陌生人。
那个熟稔的陌生人,是谁?是谁?
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捱着眉头苦思。
那个人慢慢靠近,脸部慢慢放大,大到几乎要覆盖她…
她啊地大叫。
她听到冷冷的一声,“醒了?”
清脆的女声,不是稚气的少年,也不是深沉的陌生人。
南柯一梦?
她抚了一把暗汗。
车门边沈如意春花一样招展,一条只来得及包住臀部短得不能再短的红艳热裤,展露着两条玉似长腿,一件雪白无袖吊带,裸着半截小蛮腰,巴掌大一张脸,潋滟口脂与涂在脚趾头的丹蔻同色,娇艳欲滴。
她长长波浪卷发妖妖娆娆泼着半腰,只那眸光算不得好,十分的冷艳逼人。
沈初初只觉头大如斗,她拿头抵着车玻璃,打不得恨不得地无力拍拍身侧空位,“我又怎么你了…?”
“你怎么师哥了?”
随摔上的车门甩过来的是如意没头没脑的话。
兴师问罪?
她敢怎么她师哥了?她独自出门虽没给顾况然消息,不是特意给她沈如意联系了么?如意知道不就是顾况然知道?
沈初初转着眼珠,“我没怎么他啊…”,那眼神只管在车顶车窗座椅地面上打转。
“还犟?要不是师哥找上门…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小性?一个人负气离家?”
“我小性?我负气?你问问他顾况然做了什么…”话赶话赶得急,沈初初一时面红耳赤。
沈如意倾身过来,勾头看她,忽然一笑,“做了什么?做了你?”她身子往后仰,脑袋倚在门上,趾上丹蔻红艳晃眼,“那不是有法律保障的嘛?”
沈初初开了这边的车门要走,“我离了你…”
沈如意染了丹蔻的脚一下勾住沈初初手臂,“豆豆不寄宿…师哥亲自去学校改了。”
沈初初蓦地瞪大眼,她转过来,面上满是欣喜犹疑。
沈如意半腰长发泼洒着,一条长腿搁在座椅扶手上,趾上人字拖一下一下晃动,“看你这个嘴脸…负疚?请罪去吧,哎…他要是不改你预备怎么着?忍了?”
“是”,沈初初点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啧啧,瞧这妇德…”沈如意收回腿,一指指到沈初初脸上,嘶声喝,“那你还离家出走?”
沈初初轻笑着拈下她指尖,“谁离家出走?我不是回来了吗?”
沈如意斜斜扫她,“人是回了,魂有点不对,做恶梦…做了亏心事?”
沈初初心头一跳,“你才做亏心事呢-滚。”
沈如意笑得暧昧,她打开门,“行行行,我不妨碍你上去请罪…好好请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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