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银装素裹,天地一色。
漫天的风雪似鬼怪呼嚎恸哭,在这茫茫黑夜之间更显几分阴深恐怖。
打眼一看,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之中,竟是有人正拄着剑艰难前行。
这人貌似经历过一场无比血腥惨烈的战斗,身上的黑甲破烂不堪,满是刀砍斧劈的痕迹,白袍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连同那张插满胡茬的粗犷面容也尽是干涸成痂的伤痕,虽是疲惫之躯,目光中却仍旧流露出一种鹰视狼顾之意,整个人仿佛都散发着冰冷血腥的味道。
很显然,他是一个将军,而且是周国的将军,因为黑甲白袍是周国将领的象征,只有将帅级别的军中实权人物,方才有资格如此穿着。
这位将军似乎伤的不轻,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好几次险些跌倒在雪地中,可他愣是咬紧牙关,一路向前,虎目中泛着冰冷而又坚定的光芒。
此等塞外之地,平素杳无人烟,更何况天气又如此恶劣,如果真的倒在这里,可能就再也起不来了。
也不知是碰巧,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忽然听到有人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已雪,能饮一杯无?”
这声音有些病怏怏的,却是绵里藏针,穿过了凄厉的风声,清晰无比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精神一振,抬起头看向声音处,只见那里有一间木屋,屋内亮着昏黄烛光,被大雪堆满的屋顶竖着一根烟囱,白烟袅袅,竟是有人居住!
抖了抖盔甲上的雪,他快步走了过去,在门口停住,说道:“在下深夜赶路至此,绝非荒野歹人,外面风雪大的紧,可否容我在这里暂做歇脚,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屋内有人道:“快快请进。”
将军刚刚推开房门,就被一个少年拽了进去,这少年随后赶忙将门扉掩住,外面那狂涌而入的风雪尽被挡在门外。
屋子里暖烘烘的,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两个世界。
火炕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神色颇为憔悴,身上棉衣紧裹,外面还披着一张皮裘,除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几乎再没有露出一寸肌肤。
“杨衡,快给客人倒杯酒暖暖身子。”中年男子对那少年道。
那名叫杨衡的少年点头,倒了一杯热酒,递向将军。
“多谢。”将军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一股暖流顿时间遍及全身,将寒气驱逐,热辣之意直冲脑海,半晌后,化作浓浓的醇厚甘香,回味无穷,他忍不住赞叹一声道:“好酒。”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粗糙之物,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不过兄台既然喜欢,那就多饮几杯。”
“如此甚好。”将军也不是矫揉造作之人,坐了下来,接过少年递来的酒壶,自斟自饮,连饮十数杯后,方才心满意足。
中年男子看着这位满身血腥味的陌生人,从始至终连眉头都不曾皱上一皱,或许在他眼中,这个陌生人无论是何许人也,这满身的血腥是从何而来,都并不能令他有丝毫的忌惮之意。
那少年杨衡也是如此,根本没有同龄人因为不谙世事的胆怯,他站在将军身后,鼻子耸了一耸,固然对其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儿很不适应,却也没有表现的如何厌恶与害怕。
见将军将酒狂饮一空,中年男子笑道:“兄台好酒量,可是人心莫测,更何况这蛮荒之地,即使曝尸荒野,也无人知晓,你就不怕酒中有毒吗?”
将军哈哈大笑道:“阁下有所不知,云某嗜酒如命,爱酒如狂,本来征战一生,惟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为最终宿命,不过倘若今日醉死在美酒之下,倒也不错。”
中年男子目光一亮道:“好!兄台好气魄,当浮一大白!杨衡,搀我起来。”
说罢想要起身,杨衡连忙上前,急道:“不行,你的身体……”
中年男子道:“人生遇一知己,岂能不尽兴而为,叔叔身体好得很,不妨事。”
杨衡无奈,只能扶起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生怕有半点闪失。
中年男子落座之后,咳了几声,正要说话,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冷色,不过稍纵即逝,随即展颜笑道:“今日也不知吹得哪门子风,怎么一股脑吹来了这么多人。”
将军一怔,耳闻屋外隐隐传来的轻微的“咯吱”踩雪声,猛地将杵在一旁的巨剑握在手中,怒道:“这些鬼方蛮子,简直是阴魂不散,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好,我温酒等你。”中年男子淡淡道,等将军走出门外,看向那杨衡使了个眼色。
狂风仿佛愈发的急了,裹挟着大雪肆意飞扬,夜里黑漆漆的,借着屋内的昏黄光芒,只能看清前面几丈之地。
将军两手拄剑,傲然而立,似乎对于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身影根本不屑一顾。
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周围无处不在的凛冽杀机,好像蛰伏着一群饥饿流涎的野兽,只等猎物稍有不慎,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撕成肉末!
可将军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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