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黑夜还是黎明,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似乎有人在自己耳边不停地聒噪着。但是这些人又很快地被拉走。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黑暗中流连。身上到处都充斥着疼痛,尤其肩头那处,像是有蚂蚁在啃食,渐渐蔓延开来,到了身体的每一处,她感觉自己快要消失了。
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痛苦,不知道难过,也不知道饥饿,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但是却感觉不到饥饿,她感觉到很神奇。她开始渐渐喜欢上这种感觉,好像没有劳累,没有痛苦,也没有人能够伤到她,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斥着自由,轻飘飘的,好像飘到哪里都可以。
她想就这样飘走,但是好像有人不让她走一样,一直拉着她,她想摆脱这个束缚,但是这个束缚却像水流一样,捉不住,却也摆脱不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有了些意识。随后疼痛感席卷而来,差点让她又晕过去。眼前好像有了些光亮。随后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地出现,熟悉的感觉,熟悉的眉眼。虽然眼中憔悴,但仍然难掩风雅。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流云的变化,漆黑的眼眸中越过一丝惊喜。
流云在想,她是在做梦吗?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在遥远的京都啊。流云睁着眼,不想闭上,如果这是个梦,那她永远不想醒来了。
“云儿……”
他的声音沙哑,却那么真实,流云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仍然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脸庞,温热的感觉让流云终于如梦初醒,这不是梦。
“回雪,我好想你。”
因为很久不说话,所以流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但是流回雪却是真真实实地听到了。流回雪看着流云的脸庞,蓦然流下一行清泪。这一句话,他和她都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你怎么会过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的啊。”
听到流云的话,流回雪蓦地笑出声来。
“短吗?”
流回雪收回手,走到屋前,打开了一直紧闭的大门,流云只感觉到射进一丝刺眼的阳光,她闭了闭眼,还不太适应。随后就感觉到有什么罩在了自己的头上。流云睁开眼,透过重重纱帘,模模糊糊看见了那人温柔的眉眼。
“你太久没视物了,还是带一个斗笠吧,免得伤到眼睛。我扶你出去看看。”
流云感觉四肢还没恢复知觉,便也任由流回雪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抱到了外面。流云这才发现,他们现在所在的屋子,是一个简陋的茅草屋,却被布置的分外清幽。窗前的书桌上,还放着几本书,还有未干的墨迹。笔筒里,放着几支狼毫笔。窗台上,放着一株兰花。这熟悉的感觉,一看就是流回雪亲自布置的。
流回雪抱着流云出去以后,将流云放在了门口的一个椅子上,这椅子用竹子编成。坐上去,遍体生凉,刚好很舒爽。
流云这才发现,门外不知为何,已经和她晕过去之前的景色都不一样了。树叶枝繁叶茂,仔细听还有蝉鸣。在树下的阴影处,还有几只鸡正在啄食。一只小黄狗,在发现流云和流回雪之后,欢脱地跑了过来,在流云的脚下蹭了蹭。所有的一切感觉都很熟悉。平静、悠然、自由。
“这里,好像丝萝谷啊。”
流云在流回雪面前提起了这个地方,流回雪心里有些讶异,转头看向流云,却见面纱之下,她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仍然很平静。终于放下心来。
“是啊。是很像。”他缓缓答道,搬了一个小凳子过来,在流云身边坐下,学着流云,也看着院中的景色。
一股宁静的氛围在流云和流回雪之间默默流转,曾经流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若是她和流回雪之间,能永远这样便好了。
“没想到,我晕了这么久,已经是夏天了。”
流云缓缓开口道。
“是啊,你晕了很久。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我也是花了很久,才把你救回来,要不然,你现在就看不到这些了,没准都已经走在了投胎的路上了。”
流回雪难得的开了个玩笑,流云扯了扯嘴角,却发出“嘶”的一声,她的嘴角太干了,稍微大一点的幅度,就让她的嘴角开裂了。看到流云的动作,流回雪皱了皱眉,转身回屋,没一会儿,拿着一个小水壶和小碗出来了,给流云到了一杯温水。
“都怪我没考虑周全。你刚醒,还是喝点温水吧,免得伤了胃。”
流云接过流回雪递过来的水,缓缓地饮尽,顿时觉得周身都舒服了许多。流回雪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出来,从瓶子里挖出了一些药膏,涂在了流云的嘴唇上。流云动了动嘴唇,发现一点都不干了。
“你的东西果然都是好东西。”
“是啊,都给你用了,希望你赶紧好起来。”
流回雪低头看着流云,两人默默露出一抹微笑,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剑拔弩张。
“落月王朝还在吗?”
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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