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罗支紧紧抓住马缰，贴在马背上，虽然早就习惯了颠簸，但是对于他来说，带兵打仗简直就是要命。
可颉利可汗的死，满营将士对他的殷切期待，逼得他不得不奋力向前。
他咬牙前冲，但不过片刻，便被身边的勇士甩在了身后。
他恨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颉利可汗那样带头冲锋！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瓦阿陀那样勇猛无双！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赵德言那样运筹帷幄！
只可惜，现在在战场上，除了身边大帐亲兵侍卫，只有他自己。
而自己的侍卫，似乎有些不满。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里，叠罗支明显感觉到了鄙夷和不屑。
“难道他们心头在想，我有什么资格当颉利可汗的儿子？有什么资格继承他的王位？”
“是啊，我太没用，太窝囊了，就不该出生在突厥！”
“可是我，只想当一个无忧无虑的牧羊人，有错吗？”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犹如鸿沟，再加上之前的变故，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叠罗支目视前方，很快坚定了决心。
“随我冲杀，取李渊老儿狗头！”
叠罗支抽出佩刀，策马狂奔。
亲兵侍卫有些侧目，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优柔寡断的叠罗支吗？这种胆气，不输任何突厥勇士！
很快，在叠罗支的带领下，一行二十余骑，奋力前追，直插大唐军！
阵前。
李靖目不斜视，查看着大阵中的局势。
对他而言，无论是李渊，还是李世民，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为人臣，尽君事！
但要选择一个的话，他宁愿选择李渊。
后者弑兄杀弟，而李渊起兵以来，除了一个刘文静自作死，对待功臣，极为优渥。
从前朝投降的将士，包括割据势力的首领，只要进入唐朝，有能力的，都会得到重要。
最差的，也是富家翁，衣食无忧。
李世民虽然有能力，有魄力，但是心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广，比起他的表叔杨广来说，还要更甚！
“李世民啊李世民，可惜你生在了李家，要不然，起码也是一方枭雄！”
李靖心头暗自叹息，目光阵中，李世民带队冲杀。
“秦王，难道咱们真的要听陛下的话，当先锋冲杀？”
程知节目光闪烁，有些不太满意。
想他从瓦岗开始，就一路跟随唐军，屡战屡胜，立下赫赫战功。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连将军都没得做！
跟在李世民身后，像炮灰小兵一样冲杀。
他说完这话，旁边秦琼、尉迟恭、高士廉等人，纷纷看了过来。
李世民苦笑一声，道：“不然呢？还有什么办法？本来先前的变故，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父皇老谋深算，我败得不冤！”
尽人事听天命，这话不假！
李世民原本以为，自己杀死李建成，尉迟恭干掉李元吉，大事可期。
但没想到李渊横空出世，竟有惊人伟力，轻易擒拿住自己，甚至还秘密养了一支军队。
还能怎么办？为了观音婢，为了李承乾，他只有战死沙场，才能给妻儿留下一条生路！
“你们，也一样！”
“我们可以死，但唐军，不可破！”
“众将士，随我冲杀，不破突厥永不还！”
李世民嘶声过后，扫了一眼并不起眼的雨化田，心头却是犹如在滴血。
他绝对不甘心，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雨化田就是李渊的后手，李渊敢派他一人前来，早就想好了对策。
一旦他有再有反叛的心思，绝对会被这个可怕的太监杀死！
与其这样，还不如战死疆场，留名后世！
程知节有些不忿，但是尉迟恭拉住他，低声说了两句后，他脸色煞白。
回头看了一眼长安城的方向，程知节大吼道：“杀，杀啊，杀！”
李世民带着众将领一马当先，和突厥大军碰撞。
刀光剑影满天，血手尸身遍野！
这是一条不归路，也是他们的宿命之路。
天策秦王府。
“无垢，听兄长一句劝，赶紧离开秦王府，带着承乾他们走！”
“兄长早就启用了隐蔽的密道，一定可以让你们逃出去！”
长孙无忌急得满头大汗，朝秦王妃长孙无垢劝道。
长孙无垢淑德贤惠，貌美姣好，此刻拥着李承乾，朝长孙无忌缓缓摇头。
“逃？能逃到哪里去？出了长安城，又如何？”
“兄长，你要走，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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