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九重

“老爹，别人都有娘，我为什么没有娘？今天又有人骂我是野种，难道我真的是你在野外捡回来的吗？”一个少年的声音问道。

“小南，我跟你说了好多次了，你不是凡人，是天上的一名仙女所生，难道你要为父把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别人吗？”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

“老爹，你看到了吗？屠房里面好像有什么光亮！”被称作小南的少年说道。

“小孩家家的胡言乱语什么。”这家主人名叫张蛮，是一名屠夫，作为屠夫，他深知自己造了不少杀孽，故而平日最怕鬼神报应之说，听张小南说屠房中有亮光，说得张蛮心里发毛，故而训斥了张小南一通。

第二天天刚放亮，张蛮和张小南就起来杀猪。张蛮家的屠房里由于常年屠宰的缘故，杀猪案下溅满了暗红的猪血，空气中也飘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张小南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在屠房的一角烧开水。张蛮则把上衣脱了，露出了一身虬结的横肉，他胸口还长着一丛茂密的胸毛，果然人如其名，一副野蛮人的模样。张蛮穿上一件油腻腻的，溅满血迹的围裙，然后将挂在墙上的杀猪刀别在腰间，就去屋外牵昨天买来的一头黑猪。

都说屠夫身上有一股子煞气，平日里再凶煞的猪见了屠夫立时会变得服服帖帖的。果然，那头黑猪老老实实地被张蛮牵到了屠房门外，但黑猪闻到了同类的血腥味，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死活不愿意进去，张蛮恼了，攥住黑猪的四蹄，将黑猪提将起来，掼到杀猪案上，将一个大木盆踢过来，用来接待会儿放下的猪血。

张蛮将手伸到腰间去摸杀猪刀，谁知杀猪刀却像长在他腰间一般，怎么也拔不出，黑猪在木案上张开大口拼命地嚎叫挣扎，聒噪得张蛮恼怒异常，他便奋起一身蛮力狠命向外拔杀猪刀，哪成想一个用力过猛，杀猪刀脱手而出，直奔张小南飞去。

锅灶中的水已经烧得滚沸，张小南坐在那里正托着腮看着张蛮杀猪，杀猪刀直奔他而来，张蛮大喊：“小南小心！”

小南惊叫一声：“啊！”下意识地头一缩，杀猪刀贴着张小南的头皮飞了过去，插在他背后的墙上，小南感觉头上一阵疼痛，然后就有什么东西从头上流了下来，他伸手一抹，一手的血。

这时张蛮奔了过来，赶紧从小南的衣服上撕下一块破布将小南的伤口按住，带着他到村里的胡郎中家去包扎。

那头黑猪早已从木案上挣脱下来，窜到院子中，小南养的小黄狗见状，跟在黑猪后面狂吠撕咬，一时间鸡飞狗跳，张蛮的小院子里好不热闹。

不多时，张蛮带着张小南回来了，小南头上的伤口已经用纱布包扎过了，脸上的血迹没有擦净，显得滑稽又狼狈。小黄狗看到张小南回来了，赶紧来到小南身边，那黑猪被小黄狗拦着，并未趁张蛮离开而逃窜。

张蛮的小院子里本来就杂乱，刚才一阵折腾愈发显得杂乱了，张蛮看着眼前的黑猪，气得牙根痒痒，方才那把杀猪刀已经不敢用了，好在杀猪刀不只一把，张蛮又将黑猪逮住，仍旧提到了屠房内。

“小南！”张小南隐约听见有人喊他，便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就见方才那把伤了他的杀猪刀仍旧插在墙上，张小南愣愣地看着它，仿佛冥冥中有什么神秘的指引，张小南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把油腻腻的杀猪刀拔了下来插在了腰间。

“小南，取热水来！”张蛮呼唤道，原来黑猪已经被他宰杀，现在要用热水去毛。

父子二人忙活了足有一个时辰才收拾好，接下来便将猪肉运到青阳镇上去卖。

由于张小南受伤耽误了些时间，今天张蛮父子到集市时已经有些迟了，张蛮赶紧和小南摆好了摊位。这时，就见一个女子搔首弄姿地走了过来，一身轻薄衣服，满身脂粉气息，一阵风卷过，浓烈的脂粉气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她是青阳镇上的烟尘女子，人称胡师师的便是。

胡师师一扭三晃地来到张蛮的猪肉摊前，娇滴滴地问道：“蛮蛮，今天来得这么晚，不是故意躲着我吧？”

张蛮这么一个粗豪的汉子，见了胡师师却像一个害羞的少女一般低头不语，只是在木案上剁着猪肉。小黄狗应该跟胡师师很熟悉，见胡师师来了，钻到胡师师的裙下，在她的双腿间磨蹭，胡师师双腿将小黄夹着，魅眼流光，看着张蛮虬结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不住滚动，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她轻咬着嘴唇吟道：“闺阁行人断，房栊月影斜。谁能北窗下，独对后花园。”

吟到这里，任胡师师久经风月，两颊也不由得泛起了桃花红，她幽幽道：“蛮蛮，虽然我们是老相识，但前夜的风流债你总该偿了吧？”

“小狐，最近我的手头有点紧，实在拿不出银子，这样吧，咱们肉债肉偿，这两个猪腰子你就拿去抵账吧。”张蛮将两个猪腰子用麻绳拴好，递给了胡师师。

“你……”胡师师一脸怒气。

“嫌少是吧，那这两个猪蛋，一根猪鞭全送给你了！”

“张蛮，你居然想糊弄老娘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