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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潜刚刚打来电话,郭蓉蓉的中毒情况已经查明了,”柳菲对杜志勋说,“她是被噻胺酮麻醉了。这种药是一种麻醉性很强的兽用麻醉剂,起效迅速。袭击郭蓉蓉的那个人应该是把麻醉剂事前灌进针管里。张欣然看见那人伸手摸了郭蓉蓉一下,郭蓉蓉就倒下了。我想可能是当时轿车里光线昏暗,张欣然并没有看清楚,应该是那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细小的针管,飞快的刺了郭蓉蓉一下,瞬间就把药液注射进她的身体里,因为是从脖子刺入,药力直接麻痹了郭蓉蓉的脑神经,她跟本就没来得及反应便昏过去了。”
“兽用麻醉剂……这种药容易弄到吗?”杜志勋问柳菲。
“不容易。噻胺酮注*属于管制类药品,专门用于大型家畜,毒性很大,可以造成人身伤害。只有专门的兽医站有。这个人应该是平时工作或者生活关系,总能接触到这类药品,才会想到用它来袭击人,普通人几乎接触不到噻胺酮,根本没机会了解它的药效。”
一旁的祖光插嘴,“这么说来,我觉得罪犯生活在农村的可能性很大啊,而且很有可能邓佳佳也在他手里。”
“接着说。”杜志勋说。
“农村一般才能用到大型家畜麻醉剂,农村的生活环境又便于隐蔽。说不定,当年的南大凶手一直都藏身在农村呢。至于邓佳佳被绑架这件事,我觉得跟郭蓉蓉遇袭都是一个人所为,张欣然说下午的时候有人给她发来一条短信,让她到水佐岗这里来找女儿。她和郭蓉蓉先赶到学校,发现女儿真的失踪了,之后才来到水佐岗。接着她们就遭到了袭击。这一切就像是一个事前安排好的阴谋啊。进一步推测的话,我觉得这个人有可能现在已经开车把邓佳佳带到他在农村的住处了,很不容易被发现。不过好在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车牌号,顺藤摸瓜就能找到这个人。”
杜志勋见柳菲一直沉默,问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兽医,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正说着,一个警员兴冲冲走过来,“杜组长,车牌号的所有人已经查到了。是一个叫程飞的人。”
“程飞?”杜志勋一愣。“哪个程飞?”
“目前查到了他的工作单位,在古楼区新光路东路的康辉宠物医院上班,其余的信息还在查……”
已经用不着再查了,杜志勋对这个人太熟悉了。
他集合大家出发,兵分两路,一路奔宠物医院,一路奔程飞家。
公安面包车里,杜志勋对柳菲说:“你刚才想到的人就是程飞吧。”
“是。真是太巧了。”
“应该说是无巧不成书吧。他还是第一个以南大碎尸案凶手的身份来自首的人……”
“可是,张警官不是因为证据不足把他放了吗?”祖光插话。
“是啊,定罪讲的是证据,不能因为说自己是凶手就抓他,张睿放他也是按规章做事。但谁也没想到,之后就发生了模仿南大碎尸案,用猪肉代替人肉,还偷来了邓佳佳的衣服让我们虚惊一场……”
“就因为这个,老张差点儿没把程飞打死,到最后居然还是一个误会,可把老张害得不轻啊……说句心里话,杜组长,我总感觉这事儿有蹊跷,”话聊到这个地步,祖光索性把心里话都抖落出来,“你说老张从基层民警一步步升到分局局长,那也是精明强干的人物,怎么可能头脑发热就干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我总怀疑这里有点儿说道……但我又看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说程飞是当年南大碎尸案的凶手吧,不仅没有证据,他跟杜组长你的犯罪侧写也不太相符。说他不是凶手吧,他又总是跟当年的南大碎尸案扯上干系。现在又袭击了郭蓉蓉,绑架了邓佳佳,我是真有点儿看不明白这个人玩的是什么套路……”
祖光不愧是蓝京市刑警队副队长,眼睛很毒,能在复杂的关系中找出问题本质。
杜志勋说:“其实我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人,我倒是没以为他是南大的凶手,我曾怀疑他跟张警官有什么私人恩怨。我还特意调查过他的背景,十分干净。没有过犯罪记录,没有过经济纠纷,没有跟警察打过任何交道。可以说,他跟张睿警官的生活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之前几十年没有过任何交叉。然后,突然之间,他跑到张睿的面前自首,说自己就是1996年南大碎尸案的凶手,我都能想象到,当时张睿有多么吃惊。而这,并不是结束,相反,才刚刚开始……如果程飞是导演的话,那他绝对是一位翻转剧情的高手,不到最后谁都别想看明白结局……”
祖光没想到杜志勋对程飞的评价这么高,但又说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他看法医柳菲靠在车门旁闭目养神,忍不住问:“柳法医,你怎么看啊?”
那张冰雕玉琢的俏脸微微睁开一对眸子,犹若惊鸿一瞥,“我没什么看法,只要能确定那块zi宫是吕爱青的,确定袭击郭蓉蓉的人是程飞,那他就是凶手。”
简洁干脆的一句话,就像柳菲手中的解剖刀,精准锋利,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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