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刊印店的横空出世在长安城内搅起了漫天风云。
不过各大势力倒也没急着贸然登门，毕竟混世魔王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再者，打死他们也不相信，如此奇迹会是程咬金那一介匹夫想出来的。
故而，他们暂时只是派出大量探子去程府摸底，同时也派人紧盯着刊印店，想伺机潜伏进去一探究竟。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所有派往程府的探子，无论是接触仆役，婢女，厨娘，门房，居然都立刻得到了极为清晰的答案，
“那刊印店是我们家小老爷开的！”
小老爷？
长孙决！
身为探子，自然都是消息灵通之辈，甚至不少人都在不久前亲自推动了《卖炭翁》的传播，如何不知道程府小老爷即是长孙决的事情？
再联系到太原王氏最主要的产业便是文坊，而程氏刊印店又开设在王氏最大文坊润文堂的对面……
没有人敢有丝毫怠慢，纷纷迅速回报各自主家。
王府主院，一名五十岁上下的儒士正襟危坐在庭院之中，听着管家把一上午的情报细细道来。
听完之后，他捻须沉吟良久，双眸中精芒闪烁不定。
半晌，才问道，
“王杰那个孽畜怎么样了？”
管家躬身道，
“三少爷自上午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入房中，无丝毫动静……”
王治冷笑一声，
“废物！
不思悔改，不想补救，只会闪躲！”
管家不敢搭话。
王治闭目，喃喃道，
“长孙决此子背靠宿国公府，又与赵国公有莫名联系，不可轻动……
但是长安城太大了，东市又如此繁华，晚上闹个蟊贼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管家顿首应道，
“我这就去安排……”
王治缓缓睁眼，看着天际流云，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用一个废物，换刊印秘法，倒也值了……”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听着管家长孙齐的禀报，一双小眼睛眯得只剩下了一条缝，
沉吟良久，才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长孙冲，冷声道，
“这些事，他都与你说了？”
长孙冲摇了摇头，笑道，
“子义倒也没跟我细说，只是提了一句，这次要让太原王氏赔了夫人又折兵……”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
“竖子不知天高地厚！
如此无量教化功德竟然只为换得出一时之气，简直暴殄天物！”
长孙冲轻笑一声，道，
“父亲，王杰算计子萱，以子义的脾性，不把王家在长安的势力连根拔起已经是心情大好了。
又怎么可能把这份功德送给太原王氏？”
长孙无忌眼睛眯得更狠了一些，
“如何不可能？
按你所说，子萱为那小子的逆鳞，他借此机会送王氏无量功德，
逼陛下对王氏动刀，又有何不可能？！”
长孙冲一愣，“功高震主”这一说他还真的忘记了……
长孙齐轻声道，
“老爷，大少爷，不如我再去宿国公府投上拜帖，请二少爷回府一叙？”
长孙无忌缓缓摇头，
“那小子，最起码一两年内是不指望能认祖归宗了……
暂时且由得他去！
等他闹得不可收拾了，我再出面吧……”
宿国公府后堂，崔氏在花园中赏花，却听下人来报，
“夫人，崔大管家来了。”
崔氏微一沉默，轻声道，
“带他过来。”
未几，有婢女带着一位留着三绺长须的男子走进了花园。
他走至崔氏身前，躬身一礼，
“崔何见过七小姐。”
崔氏淡淡道，
“崔叔，算起来，自从我嫁入程府，您也有四五年没来过了。
这几年，家里虽然不曾断了礼数，但送礼之人却都是随便派个年轻人过来……
莫不是家中还认为我有辱清河崔氏门风？！”
崔何微微沉默，旋即苦笑道，
“七小姐，您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若不是您亲自来，我又如何肯见家里人？”
崔氏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
“既然您亲自来了，我也得给您一个面子。
回去告诉三叔，若要问我，只有八字。
宁犯龙颜，莫惹长孙！”
崔何面色一肃，朝崔氏深深躬身道，
“多谢七小姐。”
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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