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离开X市的第三天了。
想来也有好些年没来Y市了,来了又遇上了整天的细雨,连屋子的外窗都淹没在云海里。不知离我几十公里外的松杨君是否也被这细雨带来了几分凉爽。
早上中饭前,燕姐来问我和同伴是否去她家用餐,我自然高兴之至。燕姐大我四岁,儿时来这时就是燕姐带我游山玩水还和我讲许多故事。记得上次来这,我刚上六年级,燕姐不过十六岁。现在看来,燕姐以是成家的人了,还是满岁孩子的母亲。我也只能感叹时间流逝。
路上,以前的柏油马路已经成了双向六车道,由于细雨再加上地理气候能见度很低。到了燕姐家我便四处游走看看周围的变化。放眼望去墙角的几珠草和整个后院植被极其不和谐。草叶分支很低,几根细细的枝干高高的托起白色的花蕊,没有花瓣,有点像吹散的蒲公英,但是枝干高的突兀,足至膝盖。我便向燕姐询问这植物的名字。燕姐随口回答,情草。
情草在这里很多,春末初夏开花,夏末才凋谢。可以说下雨了就凋谢,这里夏末进入雨季,初春也会有春雨。所以能见到情草开花也只有春末初夏之间。我还真没机会见过情草开花。只是听燕姐说花瓣是大红色的,下了雨或占了露水就会褪色,会把水染红直至花瓣变为白色然后凋谢。
这让我想起燕姐讲给我的故事。燕姐那时就读于市酒厂中学。因为兴义酒厂是市的经济主原,所以酒厂是最富有的,自然酒厂中学也是教学质量最好的。酒厂中学有这样一段关于情草的故事。
高中部有个男孩很喜欢打篮球,很阳光,人际也很好。一个夏天,男孩在球场打球,艳阳高照。许多女孩子都打着太阳伞在田径场上散步,燕姐和我说其实也就是在看打球和踢球的男生。
夏天天气易变,雨水从天而降,雨季来了。学生们都纷纷散去。男孩惊讶的发现田径场还站着一个女孩,打着伞,但是全身都湿了。男孩好奇走到了女孩身边,发现女孩在为跑道边的一株情草遮雨,由于学校规定不能践踏草地,所以女孩只能认由雨水打落在自己身上。男孩看出了女孩对情草的喜爱,左脚踏到草地上,弯腰想摘下情草。
可是女孩出声阻止了:别,摘了他就死了。男孩停止了动作,回头看见了女孩的脸。女孩的目光并没有看着他,而是迷茫的看着那株情草,仿佛她的眼睛没有焦虑。雨水从她的刘海滑下,沿着额头然后被长长的睫毛当住,当她呈受不住睫毛上雨水的重量时,女孩泛泛眼睛,雨水又延脸颊滑下,但女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情草。
男孩就这样看着女孩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女孩似乎不介意被人盯着看,无视男孩存在一样。就这样许久之后,男孩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问女孩:那我能帮你什么吗?女孩反问他:那你能帮他什么吗?女孩指的是那株情草。
男孩顺手接过女孩的伞,放在草地上,遮住情草,然后用石头压住伞把。这时他俩的头发都被雨水淋透了。男孩转过头,拍去手上的石渣:这样可以了吧大小姐,在不躲雨我可不想送你去医务室。女孩将目光移到男孩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恩,我不喜欢生病。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开始。女孩家很有钱,父亲是做香木生意的。男孩为了配得上女孩,努力的读书。一时间她们成为了学校里的模范情侣。
高考结束后,男孩考上了北京师范体育教育专业。女孩而是因家庭关系去了加拿大学园艺。分开前女孩对男孩说她有东西忘在宿舍了叫男孩帮她带过来。男孩把东西带到机场。由于兴义机场新建出租车路生,男孩迟到了。
男孩失望的看着起飞的飞机,打开女孩叫带的东西,是一对戒指,还有字条:我知道你现在还买不起,以后结婚你要换更好的给我!我在机场等你帮我戴上,快打车过来,帮你报账,嘻嘻。
男孩后悔没有早点看到字条。就在这时女孩出现在他身后,嘻笑着说:有人向我求婚我愿意坐下班飞机。男孩将戒指带到女孩无名指上。女孩撒娇道:不能正式点吗?男孩说:只要戴上了戒指你的无名指就是有意义的了。女:什么意义?男:证明我爱你。女:嘻嘻,保质期多久?男:永远…
对于男人来说时间是感情的最大杀手。男孩在北京移情别恋了,找了新的女友。女孩不从得知,大二那年夏初女孩回国了,她来到北京换上漂亮的白裙子去看望男孩。结果她看到了男孩和另一个女孩再在宿舍楼下息别。
这时下雨了。入夜雨停后,男孩下楼见到了女孩,她被雨水淋透了。男孩想起当年跑道边的那一幕,女孩眼神呆浙的看着手中的情草,神态和那年一莫一样。只是手中的情草更红,血红。女孩的手和裙子都被情草褪色染红了。她抬起头,在温和的路灯下,还是那么的美,只是有些苍白。
女孩甜甜的对男孩说:这花真烦,老掉色。嘻嘻,我一定要让你看到活着的情草。女孩抬起右手让红色的颜料滴到花瓣上。仔细一看女孩没有无名指,她用力将血从手指断缝中挤出来,一滴一滴然后连成血线浇灌着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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