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抢答道:“我也怀疑这种可能性最大。”
“不,不是。”孙雅摇着头。“你们都猜错了,我是碰到了别的东西,但不是这座充满诡异气息的庄园,而是,一辆出租车。原来那天的中年司机,担忧我的安危,所以在一周时间里,抽空便将车停留在孟兰大道外,以免我还能出来,而找不到回去的路。他真是个好人,这足够幸运,当晚可是他等候的最后一天,不胜感激,但对于庄园的事,我只字未提,直至他最后送我回到了学校。”
孙雅双目呆滞,这沉重的遭遇令她情绪难以平衡,只能深呼吸着:“回到学校后,当时已经很晚了,空旷的操场上没有什么人,以往这个时候,校雨路沿河道以外,应该有很多学生情侣在散步的。但映着几盏聚光灯,稀松的树荫零零散散,衬托着几个同学的背影,在某个拐角处便消失了。总之我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或许是我精神恍惚的原因,才从瘟疫的病区逃离,过度的兴奋使得我整个大脑有了延迟。我一路快步回到寝室,那晚正是周六,所以没什么人,整个宿舍楼里分外安静。我推开寝室的门,久违的重逢,实属不易,不由激动得泪眼纵横,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是多么想抱着一个室友失声痛哭,向她们哭诉我这悲惨荒诞的遭遇,以便得到灵魂上的慰藉,但是,她们都不在。”
“既然你都已经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这很不明智。”张方疑惑不解,谁会傻到送羊入虎口,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能如此轻易从阴宅里逃出来?
孙雅面无血色,唉声叹气着:“事实并非如此,若真是能逃离魔掌,真是谢天谢地了。在幽静的寝室里,整个校园仿佛都陷入了一种诡异氛围,如死寂一般,没有生息。这种感觉仿佛就是,虽然我站在寝室的窗台,凝望着熟悉的百合树,还有远处在灯影下的图书馆大门,可实际上,我好像还陷在那座诡异的庄园里,校园如同深山丛林般的僻静。你们也许无法体会,可我真的认为自己肉身和灵魂不在同一个地方。面对这一切,仿佛在一个真实的梦魇里,所以我立即打开了电脑,查询了那晚收到的工作邀请记录,然而,后台里,根本就没有这条讯息,最近的一条信息时间,是在两年前。”
“会不会有人删除了?”一直靠在橱窗旁的唐颂问道,他挪动了身子,坐在旁边的木椅上,在他正前方,刚好面对长廊。“你离开学校刚好一周,兴许有人在这期间动过你的电脑。”
孙雅咬着嘴唇,摇头沉声道:“没多大可能,我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不排除她们或许有人知道,但是……”她将皱着的眉头稍为松懈,用十分肯定的口吻继续说道:“校园官网的兼职平台,也设有独立的账号密码,这一点我十分肯定,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密码。即便她们打开了电脑,也进不去平台端口,更不会删除我的信息记录。”
“那,会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如果说,还有谁能够清楚这些私人秘密的,除了她的爱人,恐怕连她的父母也不知情。如今的社会,隔层辈分如隔山,孙雅自然只会将这些事告知枕边人,而非血缘关系的人。
“你怀疑是杨鹏?”孙雅惊异地看向唐颂。“不可能吧,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绝不可能!”
唐颂一脸无辜的表情,低声念道:“想要知道真相,首先就得排除一切的可能性,一切!”
深思了许久,孙雅还是摇头说道:“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是他,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这密码。”听闻着对方坚定的口吻,唐颂和张方心里都在推测,为什么她会如此的肯定,一副疑惑的表情浮现在二人的脸上。“好吧,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孙雅低沉着头,显得有些尴尬。
“两年前,我刚念大一,当时还不认识杨鹏,没办法,校园里的情侣成双成对,甜蜜的滋味太过诱人,我没能按耐住心里的躁动,所以也接触了一段恋情。可那个男人是校外人士,虽然……”孙雅停顿了片刻,继续吐露道:“虽然他三十岁,但成熟与气质彻底迷惑了我,或者说是,他足够大方,与校园的学生而言,简直不可比较。一时的放纵、对于从未接触过奢侈生活的我而言,极具诱惑,所以我被这种浮躁的情绪蒙蔽了双眼,直到后来,我发现了真相。”
孙雅抹过眼角的泪痕,深吸一气道:“原来他是有妇之夫,即便当我知道真相之后,我还不死心,还以为我们的感情至死不渝,纯真无邪!当我发现他又拥有了另一个像我这样的人时,我才明白,原来自己只是他泄/欲的工具。我曾不顾一切憧憬的未来彻底破碎,我还天真地将自己所需要保管的密码,全都设置成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悲伤的情绪在她的脸上渐变成了一股嘲讽,但这样的转变太快了,孙雅冷笑道:“不过,苍天有眼,他终于得到了报应,纸没能包住火,他那可怜的妻子最终还是发现了,女人无法承受这家庭的耻辱,竟然抱着他们唯一的儿子,从四十六楼的天台,一跃而下!据媒体报答,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甚至连皮肉都印在了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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