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往往在不经意间来临。
就算是苏宇,也没有想到,甄夫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苏将军,久违了!”
这位自甄逸死后,便以一人之力扛下整个甄家基业的妇人,竟然带着甄家所有的私兵、护卫,整整两千余人,在狂野之中列阵等候着苏宇。
两千人,人人带马。
也人人带甲,身背箭囊,腰挂弓刀。
仿佛要上战场厮杀的正式军队一般。
如此庞大的人数,单是每天的吃喝,便需要数量巨大的粮草,但对于甄氏而言,却似乎微不足道。
苏宇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两千人阵中,临时建造起来的一个凉亭。
与甄夫人相对而跪坐。
“夫人这是何意?”
苏宇眼中满是诧异,尽管艺高人胆大,却完全不明白甄夫人在做什么。
“邺城的事情,妾身已经听说了。”
甄夫人眼帘微抬,便有侍女为二人泡煮茶汤:“苏将军当日救过我和四个女儿的性命,按理说是我甄氏的恩人,却大闹邺城、破坏我女儿甄宓的婚礼,是何用意?”
这个时代的茶汤,苏宇完全喝不习惯。
所以常人闻起来很特别的香气,在他看来毫无吸引力。
他看着风韵犹存的甄夫人,心中反而在思量着对方的用意。
“苏某的用意,甄夫人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略一沉吟,苏宇索性开门见山,毫无隐瞒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甄夫人竟也很是直白。
“妾身知道,苏将军要的既是宓儿,也是我甄家!”
她目光平淡,丝毫没有家族被觊觎的愤怒和不甘:“乱世之中,我甄氏又没有一个男人当家做主,偏偏空有亿万家财,无论是袁本初与我甄氏结亲、还是苏将军冒险抢亲,不都是为此吗?”
此言一出,苏宇微微一怔:“甄氏,没有男人当家?”
“自我二子甄俨去年病逝,三子甄尧太过年轻,也太过单纯,无论是尔虞我诈的商场、还是量才而用的官场,他都不适合。”
甄夫人轻轻一叹:“而我四个女儿甄姜、甄脱、甄荣、甄道,或是年纪颇大却还未嫁,或是所嫁非良人,就算大女儿甄姜的夫君还不错,却也惨遭兵灾之祸而死……如今只能被我接回家中,与我这个老妇人相依为命!”
“若不是因此,我也不至于急着将宓儿嫁出去,与袁本初做亲家!”
她侃侃而谈,语气无悲无怨。
当真让苏宇刮目相看。
“甄夫人……”
苏宇眸光一闪道:“似乎看不上袁本初?”
“袁氏并非良配,袁熙那个世家子,也非宓儿的良缘!”
甄夫人丝毫也没有犹豫的道,却紧接着,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然而,河北四州之地,迟早尽数落入袁氏之首,对我甄氏而言,它却是唯一的选择!”
苏宇悚然一惊。
这个妇人,竟对家族所处的形势,甚至对当今天下大势,都有着独特的见解!
尤其,对于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本质,看的极为透彻!
“所以夫人选择与袁氏结亲,是为了保全家族?”
这个时候,苏宇已经隐隐感觉到了,甄夫人的用意。
“当然!”
甄夫人点头道,眸中这才泛起一抹悲凉:“我夫英年早逝,我一个妇人,所能做的,自然只有倾尽全力保全家族的延续、保全家族中的每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宇。
“所以苏将军抢亲,妾身并不觉得有什么,那是袁绍不够强大,不足以保全我甄氏!”
她端起侍女递来的一杯茶汤,缓缓饮下:“妾身所在意的,只是苏将军既然抢了宓儿,如何向妾身保证,能在袁绍的报复之下安然无恙,甚至取而代之,让我甄氏不至于沦落覆灭?”
到底是商贾世家。
唯利益和结果而论。
苏宇终于明白,甄夫人今日摆下如此阵仗,便是将甄氏的底蕴亮在他的面前,若是他能将其说服,甄氏便可以从选择袁绍,转而选择他苏宇!
成为他坚强而雄厚的财力后盾!
“夫人快言快语!”
苏宇深吸一口气,侃侃而谈:“此番冀州府库被烧,必然生乱,而张燕和公孙瓒在我的引诱之下,也会向袁绍出兵!”
“苏将军手段,妾身大涨见识。”
甄夫人淡淡的道,没有半点意动之色。
苏宇也不在意,继续道:“我麾下将士已取雁门郡,不日将拿下中山国、常山郡,为根基之地!”
“从无到有,取下三郡之地为根基,确实令人钦佩!”
甄夫人点头又摇头:“但相比起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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