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口仓城。
翟让府邸。
一帮陪着翟让打拼出瓦岗基业的老哥几个齐聚一堂。
“众位兄弟——”
翟让很难得地没邀大伙喝酒。
反而一脸严肃。
“前番儒信战死，翟某知道大伙心有不平。”
“但密公顾全大局。”
“特意派人传话，让翟某派人去打下的回洛仓。”
“要将全部粮食交由兄弟们重整兵马。”
此言一出，牛进达、翟弘、翟摩侯等翟让亲信尽皆默然。
“大当家——”
运了一天粮草的吴黑闼只好开口道：“日后大伙再不提之前的事。”
“全凭大当家作主。”
翟让暗叹一声，知道兄弟们口服心不服。
“黑闼、老牛——”
“如今咬金领兵去了河东。”
“说是准备东西进关中。”
“你二人去帮趁着点。”
“咱们当初一起起兵的兄弟可不多了。”
最后一句话中恳切诚挚。
吴黑闼和牛进达怎能拒绝？
……
滹沱水畔。
“定方，我将这小子派给你。”
李佩虎指着郭孝恪。
“这小子机灵，胆大。”
“马上功夫也不弱。”
“你尽管使唤。”
苏定方与郭孝恪略作寒暄，又看向李佩虎。
“李将军不在营中亲自坐镇吗？”
李佩虎摇头，向西一指。
苏定方若有所思。
不再追问。
李佩虎又看向北边。
“涿郡最近有什么动向？”
苏定方早有准备，将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自从李佩虎奔袭雁门后，苏定方与窦建德可谓亦步亦趋。
你北上，我也北上。
你回师，我也回师。
把窦建德折腾得不轻。
甚至派人大骂苏定方是个流氓……
苏定方说到这里时，神色有些诡异。
李佩虎嘿然一笑。
在此事上，定计者其实是他。
“流氓又如何？”
“他姓窦的不也是个贼匪么？”
苏定方也哑然失笑，继续说道：“前些时候，涿郡北边的奚族突然派兵劫掠。”
“薛世雄只好分兵北上。”
“不过——”
“窦建德的将士已经被磨没了士气。”
“也没敢趁机北上。”
“倒是与咱们小打了几仗。”
李佩虎就知道苏定方不是个安分之人。
就算不从窦建德的地盘里撕下几块来，也会借机试试对方的深浅。
“战损大么？”
“敌军战力如何？”
苏定方正色道：“只折了千余人。”
“窦建德麾下战力参差不齐。”
“但王伏宝和一个叫程名振的人有些不好对付。”
“这二人一个悍勇，一个狡猾。”
其实那个叫程名振的家伙勇武不输王伏宝。
但最让苏定方在意的，还是此人用兵时不循常规的智略。
李佩虎点点头。
他见过王伏宝。
当初窦建德在魏刀儿老寨外留下断后的大将便是此人。
苏定方又道：“不过姓程的最近不在对面。”
“听说有一伙流贼正在窦建德治下抢掠。”
“程名振被派到滹沱水上游了。”
李佩虎不由一怔。
既而失笑。
真是苍天饶过谁！
以往时，只有窦建德这些义军抢官府和百姓。
如今，窦建德摇身一变当了长乐王。
也开始治理地方。
结果，原来的强盗变成了现在的苦主……
“时机一到，你就出兵。”
苏定方追问：“什么时机？”
李佩虎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时机到了，你会懂的。”
……
一处密林中。
宋金刚骂骂咧咧。
此番来打窦建德的秋风，一开始很顺利。
窦建德沿着滹沱水安置了许多流民。
都是些简单修筑的堡寨。
抢起来别提多顺手。
直到一个姓程的小子悄然而至。
竟然只领着千八百人，就敢趁夜袭营！
有心算无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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