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虎却再不看他。
一拨马头，缓缓向东而去。
淡漠的声音悠悠传来。
“李建成，回去告诉你父亲——”
“让他小心后路。”
“马上就会有人去攻太原。”
李建成一惊。
难道是河北窦建德想趁虚进攻太原？
一念至此，他顾不得什么唐公世子的颜面。
“李将军，是何人要攻我太原府？”
却只换来身后裴行俨的一句奚落。
“李老妪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儿子？”
裴行俨带着亲兵大大咧咧地从李建成身边晃过去。
“当然是我李大哥要攻打太原了。”
“赶紧回去调拨兵马。”
“别老想着打下长安坐皇位！”
……
“李大哥，这些马……”
裴行俨流着哈喇子问道。
时不时还回身观望。
仿佛要将刚才缴获的一万多匹突厥骏马都装进眼中带走。
“只能给你五千匹。”
李佩虎淡淡一笑：“剩下的，我要带回黎阳。”
裴行俨大喜。
有五千匹战马，他麾下至少能再添三营骑兵。
只是——
“李大哥不是说要打太原吗？”
李佩虎奇怪地看他一眼。
“我给你五千战马，便是要派你去打太原。”
裴行俨嘿嘿傻笑，却又沉吟道：“李大哥，那河东郡怎么办？”
李佩虎知道裴行俨在担心什么。
虽说李渊已经率大军攻入关中。
但河东一带并未平定。
除了南边的裴行俨这伙来去如风的“流寇”外，蒲州城还有河东通守尧君素镇守。
而屈突通本来是想回师关中驰援，如今却困守潼关的都尉北城。
正与李渊麾下大将窦琮、段志玄等人对峙。
“你若去攻太原，李渊自然会调兵回援。”
李佩虎智珠在握。
“但他必然不愿调动正在关中的兵马。”
“因为比起太原，李老妪更想要长安城。”
话到这时，裴行俨已经恍然大悟。
“李大哥是说——”
“李渊会调河东兵马回援太原？”
李佩虎点点头，笑道：“到时候，屈突通必定会进潼关救长安。”
“至于尧君素——”
“你不是说他向来自诩忠义么？”
“而且尧君素归屈突通辖制。”
“他肯定也会率军西进关中。”
这才是李佩虎的真正谋划。
他怎么可能再让李渊轻易攻陷长安城？
“行俨，你麾下兵力只有五万左右。”
“又非精兵。”
“太原要打，但不要争一城一地之得失。”
“李渊在关中全凭太原输运粮草。”
“你尽管率轻骑截断李老妪的粮道！”
裴行俨小鸡啄火一般点头。
“李大哥，你果真像家父说得那般。”
李佩虎不由大奇：“哪般？”
裴行俨一脸认真：“心有九窍！”
……
如今，裴仁基不仅觉得李佩虎心有九窍。
还觉得身在虎牢关的谢映登也是如此。
李佩虎将李渊从突厥借来的兵屠戮一空，消息不径而走。
很快就传遍天下。
但裴仁基知道，其中不乏谢映登的功劳！
因为他至少亲耳从谢映登处听到过这小子亲自炮制的数个版本。
比如——
李老妪人面兽心，勾结突厥残害太原百姓；
再比如——
李佩虎因李老妪勾结突厥，一怒之下大义灭亲。
但无论哪个版本，最后所宣扬的却都是李佩虎转战千里，护佑百姓。
如此一来，李老妪渐渐声名狼藉。
而李佩虎却在民间名声大振。
“哎，老夫终究是老了。”
“论杀伐决断，老夫不及佩虎多矣。”
“论随机应变，也比不上映登你。”
裴仁基如是说道。
谢映登一边浏览各处耳目送回的消息，一边笑着宽慰他。
“是裴大将军愿意提携后进。”
“才让我等有用武之地。”
说到这里，又苦笑一声。
“何况，若无老将军亲自坐镇虎牢，想来李将军也不能像现在这般逍遥自在。”
“这瞻之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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