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更好,飞在空中虽然新奇,一颗心却总是空落落地悬得难受。
万一在上面出点什么事,任武功再高也是枉然,摔下来铁定就是一坨烂泥……
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惊愕,“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可是此刻眼中所见,莫说城了,就是高一点的楼都几乎看不见!
放眼看去,四周全是低矮的瓦屋,阡陌交通、绿植成荫,白墙黑瓦的小屋零散分布,一直延伸到了远方一座小山坡下。
只有山坡顶上矗立着一座五层高的木楼,檐角飞翘,静静沐浴在夕阳余晖下。
若是不看这一栋高楼,简直就好像来到了某处世外田园一般,与想象中的样子差了足有十万八千里。
没有气象万千、也没有戒备森严,甚至就连人都见不到几个。四周唯有几个山野农夫装束的汉子正在夕阳下的野地里劳作,对于从天而降的飞艇视若不见,对身边经过的龙起云一行人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此地就是白玉京?”龙起云跟着司马红袖往远处山坡走去,诧异道。
“如假包换!”
龙起云便不再多问,左右观望一番,目光立即就被那几个农夫吸引了过去。
刚刚经过的一片野草地里,有个面目黝黑的汉子正在割草,手中拿着一把镰刀。
奇怪的是他手中的镰刀居然没有刀柄,弯月般雪亮的锋刃,似乎是用一根链子绑在了手腕上。
他的尾指在刀身后方一拨,镰刀便如风车般转动,随着他手臂从左到右轻轻一扫,一大片野草就齐刷刷倒了下来......
好快的刀!好特别的手法!
这样一把镰刀若是割起人头来,只怕也不会比割草慢得多少!
左侧不远处的空地里,有个穿着麻布短褂的虬髯大汉正在劈柴。
这应该是一片刚刚被砍伐过的小树林,地上三三两两都是遗留下来的树桩。这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拿着一把灰不溜秋的柴刀,劈的就是这些露出地面的树桩。
比脸盆细不了多少的木桩,无疑是非常坚硬的,普通人就算拿上斧头、锯子,只怕也要半天才能解决掉一个。
可是这个大汉就用这么一把锈迹斑斑的破柴刀,随随便便地举起、落下,就能劈下胳膊粗细的一段木头来!
刀起刀落,他劈得飞快,转眼之间树桩已经被修整得和地面平齐,边上多了一堆废柴出来。
柴刀很轻、木桩极硬,能用这么一把轻飘飘的柴刀随手砍开这么粗的树桩,这虬髯大汗的臂力委实可怖!
只要把柴刀换成一把重量合适的利刃,只怕连水牛都受不住他的迎面一刀!
可是最让龙起云感到惊异的却不是这两条正当壮年的汉子,而是前方不远处的菜地里那个老汉!
老汉带着一顶用麦秸编成的旧草帽,边沿已经磨得烂了,帽子上甚至还有个破洞,面目被宽大的帽檐遮挡,只有几缕半黑半白的头发自破洞中冒了出来。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葛衣,裤脚高高挽起,脚上趿着双破破烂烂的草鞋,正握着一把铁鎝在专心翻土。
他微微扬起手中的铁鎝,然后再轻轻落下,动作娴熟而又轻柔,标准的田间老农模样。
只不过他手中那把黑黝黝的铁鎝,却实在有些怪异。鎝柄粗如鸭卵,通体乌黑,铁鎝头大如牛首,足足有七根鎝齿。
这显然是一把通体纯铁的巨鎝,目测重量少说也在五六十斤上下,哪里还是普通人家用来翻土的常见工具?
这么一把沉重得吓人的铁鎝,在这个瘦小老农手中,却轻如灯草!
铁鎝扬起、落下,铁齿咬入黑土,再被老汉用腕力轻轻一抖,泥土被轻松翻开……
龙起云越看越是吃惊,光是这把重量惊人的铁鎝也就罢了,可是此人每一鎝下去,翻出来的泥土数量都几乎一模一样,痕迹大小简直就好像是用尺子量出来一般。
一眼看去,翻松的新土和原来的黑土地之间的结合部分,形成了一条笔直长线!
这个田间老人那双裸露在葛衣之外、看起来又黑又瘦又枯的手臂,对于力量、准头、技巧的把握之准,简直匪夷所思!
铁鎝继续扬起、落下,速度不紧不慢,节奏完全一致。
老汉对身边走过的人仿佛毫无知觉,只是专心致志地低头松土,面目深深隐藏在帽檐下的阴暗中……
白玉京果然卧虎藏龙,看似宁静祥和,实则处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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