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针对山谷中的凡人如何处置,群臣正在激辩。
哪吒站在地当中,各路仙官基本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尽早杀,以免酿成大祸不可收拾,对策是让阎王着手准备接收魂魄,地狱临时扩建;
一派主张不能杀,因为神仙屠杀手无寸铁的凡人,在三界内传扬开来,有损天庭的形象,对策是赶快张榜招贤,寻找解咒良方。各有各的道理,一时争执不下。
玉帝紧缩眉头,显得十分为难,杀简单,救却不易,海神禺疆下的咒,只怕天下无人能解。
可是若由他亲口下旨杀凡人,那自己手握新天条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仁君姿态,好容易建立起来的稳定新秩序又会蒙上污点,说不定会冒出什么势力拿此事大做文章攻击天庭,以反抗暴政为由借机作乱,这都不能不防。
正在这时,值日仙官进殿通报,司法天神和八公主求见。
王母略微有些吃惊,眼睛瞄着八公主,眼神中有责备之意,这丫头嘴快又让杨戬卷进来了。
玉帝却高兴起来,司法天神一到,无论杀与不杀,自己都有块挡箭牌可用了。于是玉帝展颜道:“杨戬你来的正好,那山谷中的凡人是你围住的,说说你的想法。”
杨戬道:“陛下,臣以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言杀。也许地狱接纳得了几十万孤魂,但却无处消解由此造成的凡间的悲苦。”
”山谷中每个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妻子望郎,子女盼父,爷娘思儿。他们正值壮年被抓从军,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一旦死了,一个家也就破碎了。多少孩子将流落街头,多少老人将无人供养!”
”凡间因为争名逐利,千百年来,已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枉遭兵火之灾,陛下娘娘心怀三界福祉,苍生无不膜拜祈福,怎忍心反替他们添此横祸!所以臣请陛下务必尽最大可能救助他们。”
王母听到杨戬话中提到多少孩子流落街头时,不觉动容,昔日二郎、小宝他们可爱天真的笑脸和艰难困顿的生活又浮现在眼前,她叹了口气,温言道:“杨戬,你说的也是陛下所想。陛下圣心仁厚,怎忍动杀念。只是苦于无有救助之法啊。”
玉帝立即接话道:“娘娘之言甚是,朕是愁无有良策啊。”
杨戬回身问哪吒,“以你的判断,尚能支撑多久?”
哪吒想了想,“距离夏季酷暑来临,最多还能撑三四个月吧。”
杨戬看向殿内群臣,“各位同僚,杨戬想恳请陛下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容我寻觅良策。若事不成,不用陛下旨意,杨戬先杀后奏,一切后果杨戬一人承担。不知大家是否赞成?”
八公主一怔,刚要脱口说凭什么你一人承担,忽然意识到表哥此举是在为天庭着想,是在替父王挑担子,心中一热,又添苦涩。
众仙互相对望几眼,都拱手道:“但凭司法天神做主,我等无有异议。”
杨戬目视玉帝王母,王母看向玉帝,“陛下,臣妾以为杨戬之言在理,莫如放手让杨戬去办吧。还有,臣妾日前所奏对杨戬的赏赐,可否一并……”
玉帝轻咳了一声,整了整冠冕,“好,司法天神除魔有功,准三界内自由来去,诸神见二郎真君手谕如见朕。山谷中凡人一事,全凭司法天神自行处置。”
玉泉山金霞洞今天既热闹又安静。
说热闹,是因为难得杨戬、哪吒、玄瑛、文华、梅山兄弟齐聚于此,加上没出去云游的黄龙道人、太乙真人、灵宝大师也应邀到此,把玉鼎真人平时懒得收拾落满了灰的长条石凳都坐满了。
说安静,是因为竟然没人说话。没人说话的原因,自然是没想出办法来。
于是渐渐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玉鼎身上,谁叫你整天签字送书,号称三界活词典呢。
玉鼎尴尬地打破沉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都别看我,你们没听说过吗,解铃还须系铃人,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这钥匙没了,锁怎么开?”
杨戬听他说到钥匙的比喻,心念一动,“师父,我见过锁匠有开锁的全能工具,钥匙丢了一样行。世上有没有一种法力能够像全能开锁工具呢?”
“这……”玉鼎眼神亮了亮,咬着扇子陷入了沉思,自语道:“你的意思是釜底抽薪啊……”
老半天,玉鼎终于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有一位上古大神,曾被誉为‘自由之神’,因为他有一种奇怪而强大的法力,可以进入人的思想,让这个人的心念摆脱所有的禁锢,获得彻底的自由。”
“这样神奇的人物,为什么我们都没听说过?”小字辈们都问。
太乙真人插言道:“玉鼎你是不是发烧了,这位传说中的自由之神早就发誓放弃这种法力,远避洪荒了。”
“自由是多么美好,为什么要离开三界?”玄瑛不解。
玉鼎晒笑,“自由听起来美好,真做起来,是可怕的双刃剑。没有人可以拥有绝对的自由。因为人的欲念中既有天生的善念也有本性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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