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领了圣旨,捱了一夜。
第二日准备停当,备了车,抬了铡刀,携尚方宝剑、挂免死金牌,暂将追捕鲁智深的事情放下,往陈州进发。
此番陈州查赈,也并不是秘密进行。庞太师一听到风声,心中已然是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庞昱的为人如何,作为父亲的一清二楚。典型的纨绔子弟,无利不起早。
基因遗传承得相当完善。
奉命陈州放赈,能不从中吃个脑满肠肥?
庞太师早有耳闻,庞昱在陈州强抢民女,将赈灾粮食中饱私囊,惹得民怨沸腾,人尽皆知。
而此刻皇上偏偏赐了包拯一道免死金牌,陈州查赈,显然就是冲着庞昱去的。
“哎,庞昱啊庞昱,你可千万别给为父的惹麻烦,最好收敛一点……”
庞太师长叹一声,忙修了封书信,命心腹快马加鞭赶往陈州通报,细说包拯陈州查赈一事,切记小心。
快马赶在包拯前面,不到两日,庞昱接了书信。
“父亲忒多心,区区一个包拯值得什么,这般大惊小怪。我堂堂当朝国舅、安乐侯,还会怕他开封府尹,笑话。”
庞昱丝毫不以为意,哂笑不止。
管家庞福再三提醒,庞昱只是不听。
他想来玩世不恭,仗着是皇亲,目空一切,包拯一个三品芝麻官,自然不值得他留心。
与其说陈州放赈,不如说是来享乐。这倒好,在陈州灾区修了行宫不说,又到处命人物色佳人,供他玩乐。
被掠来的女子谁不知安乐侯是何许也,哪里敢反抗,只得忍辱屈从。
而掠来的人中,有一名叫金玉仙的女子却是抵死不从,安乐侯却势要她从其好事,哪里肯放过,千方百计要成其好事。
已然怨声载道的陈州,来了安乐侯,更是雪上加霜,如炼狱一般。
除了包拯陈州查赈之外,一向好打不平的江湖豪杰也少不得赶赴陈州,意图为民除害,其中自然少不了南侠展昭了。
南侠展昭自从几月前离开定远县,帮助包拯办了西门庆后,便独自邀游名山胜迹,到处玩赏。后家中老母染病身亡,在家守了百日孝。
心中没了牵挂,又不忘老本行。提了巨阙剑,到处行走,行侠作义。
来到一处,遇一群逃难之人携男抱女,哭哭啼啼,好不伤心惨目。展昭便将钞包银两分散众人,又询问灾民来处。
众人同声回道:“公子爷再休提起。我等俱是陈州良民,只因庞大师之子安乐侯庞呈奉旨放赈,到陈州原是为救饥民。不想他倚仗太师之子,不但不放赈,他反将百姓中年轻力壮之人挑去造盖花园,并且抢掠民间妇女,美貌的作为姬妾,蠢笨者充当服役。这些穷民本就不能活,这一萘毒岂不是活活要命么?因此我等往他方逃难去,以延残喘。”
说罢,大哭去了。
展昭闻听,气破英雄之胆,暗说道:“我本无事,何妨往陈州走走。”主意已定,直奔陈州大路而来。
这日正走之间,看见一座坟茔,见一妇人在那里啼哭,甚是悲痛,暗暗想道:“偌大年纪,有何心事,如此悲哀?必有古怪。”
欲待上前,又恐男女嫌疑。
偶见那边有一张烧纸,忙捡起作为因由,便上前道:“老妈妈不要啼哭,这里还有一张纸没烧呢!”
那婆子止住悲声,接过纸去,归入堆中烧了。
南侠便搭搭讪讪问道:“妈妈贵姓?为何一人在此啼哭?”
婆子流泪不止,道:“原是好好的人家,如今闹的剩了我一个,焉有不哭!”
南侠道:“难道妈妈家中,俱遭了不幸了么?”
“若都死了,也觉死心塌地了,惟有这不死不活的更觉难受。”婆子说罢,又痛哭如梭。
展昭见她说话拉杂,不由心内着急,便道:“妈妈有甚为难之事,何不对我说说呢?”
婆子拭拭眼泪,又瞧了展昭是武生打扮,心知不是歹人,便说道:“我婆子姓杨,乃是田忠之妻,只因主母被安乐侯抢了去,主人去理论,被庞昱害了。”
便将主人田起元夫妻遇害之事,一行鼻涕两行泪,说了一遍,又说:“丈夫田忠上京控告,至今沓无音信。现在小主在监受罪,连饭俱不能送。”
展昭听又是安乐侯,又是凄惶,又是愤恨,便道:“妈妈不必啼哭。田起元与我素日最相好。我因在外访友,不知他遭了此事。今既衣食不济,我这里有白银十两,暂且拿去使用。”
说罢,抛下银两,竟奔安乐侯的花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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