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的明末,农民进城务工并不稀奇,做一日工,得一日钱粮,是很多汴京市民的日常生活状态。
也因为此次招工,让人们学会了一个新名词;“跳槽”。
城中最大的丝绸商行老板钱友德此刻已经欲哭无泪,他手下百十号工匠都跳槽到信王殿下的缫丝厂,厂子里仅剩下几个打杂的老汉。
“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钱友德望着空荡荡的缫丝厂,放声痛哭。
“汴京城大半的产值来自于丝绸生产,所以只要本王的缫丝厂运转起来,就轮不到那些商人们抗税了。”望着如火如荼的缫丝工厂,朱由检笑道,“谁敢和本王对抗,这就是下场!”
“百姓们都在感念殿下的恩德呢!”周婉清站在他身边,眺望远处那一排排雄伟壮观的厂房,望向朱由检的目光里满是温柔。
李华梅站在两人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只是很好奇,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自己还要漂亮的女人!
周婉清就是一个。
“此处风大,小心着凉了……”一阵冷风吹来,朱由检脱下外衣,披在周婉清身上,周婉清柔柔一笑,指尖捏住衣领,跟在他身后下了小山,来到缫丝厂外一片僻静的所在。
今天,正是江南水师学堂开学典礼的日子。
而此时,水师学堂外面早已聚集了不少儒生模样的人,江南文坛领袖钱谦益在张采、张溥等人的陪同下,也来到学堂外面,抬头看了一眼学堂的金字匾额,重重呸了一声,骂了声奇技淫巧。
“信王殿下来了!”
远远看到信王领着周婉清和李华梅来到,钱谦益冷冷瞥了他一眼,冲张采一努嘴。
张采急忙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学堂大门口,钱谦益大马金刀的坐上去,冲手下的文人们一挥手,“诸位,书院乃是传圣人教诲,开启民智之所,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大肆宣扬奇技淫巧,混淆视听,祸乱百姓,将堂堂杏林圣地,变作腤臜聚集之所!”
朱由检一看这场面就懂了,前段时间就有传言说钱谦益正在召集江南文坛,准备公开讨伐他,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选在了今时今日!
好,既然你来,老子就接着!
“殿下,这不是钱老先生?”钱谦益之名,汴京城无人不知,周婉清一看是他,柳眉微微一皱,握住朱由检的袖子,轻轻摇头。
“婉清不必担心,我正准备趁此机会好好杀杀这老儿的威风!”朱由检轻轻放下周婉清的柔夷,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钱谦益的面前,冷冷笑道,“钱老先生在此纳凉么?”
“哼!”钱谦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老夫正为纠正殿下过失而来!”
“本王自督师江南以来,忠于国事,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不知又有何过失,需要钱老先生纠正呢?”
“殿下身为藩王,千乘之尊,不思报效朝廷,广布君子之德,教化万民,反而醉心于稼樯、造船、纺丝等微末伎俩,如此岂不是舍本逐末,有失天下君子所望……”
“住口!”朱由检实在看不惯他端着架子,装腔作势,摆出一副教导后进的德行,厉声喝道,“你既然熟读儒家经典,应该知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你区区一个归乡的右春坊中允,也敢在本王面前坐着!是在蔑视本王不成!”
钱谦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臊得他满脸通红,急忙站起身,张采走过来,正要把椅子搬走,朱由检一把甩开他的手,将椅子抢了过来,自己站在上面,面对学堂门口聚集的上百名文人墨客,冷冷一笑。
“诸位,本王且问你们一句话,既然钱老夫子以为造船纺丝是微末伎俩,登不上大雅之堂,那么本王问你们,什么才是富国安民的上善之策呢?”
“自然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了!”杨彝站出来,大声回答道。
“好!”上百名读书人一起拍手,热烈庆贺这个标准答案。
“欺人太甚!”李华梅见这群人如此不知羞臊,一百多人欺负堂堂藩王,不由得惹动怒气,伸手就要去拔腰间匕首。
“李姑娘,相信殿下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周婉清笑着摇摇头,按下她躁动的手,说道。
李华梅重重哼了一声。
“好,那本王请问诸位,该如何为生民立命呢?”
“自然是圣人言语!”张采跳出来说道。
“好个圣人言语,那本王再问你,单凭几句圣人言语就能吃饱穿暖吗?”
“这自然不能,但孔圣人教导我们要勤于劳作,不失农时,方能……”
“方能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你要说的是这一句吗?”
张采瞠目结舌,他没想到这位年岁不大的藩王,竟然对儒家经典如此熟悉,圣人言语张口就来!
“‘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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