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陈远站在平日居住的小屋门前,借着室内豆大的昏黄灯光,隐约还能看见早上胖子,哦不,李春来踹门时留下的脚印。
这是在这杂役院中所住的最后一夜,明日,陈远就将搬到内门弟子居住的精舍中去了。
仰望夜空,在这没有任何工业污染的世界,星辰璀璨仿佛近在眼前,只手可摘。陈远想起胖子临走时的提醒:刘管事并不是个心胸开阔之人,你抢了他侄子的名额,落了他面子,须得注意他的报复。
对刘管事,陈远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可想,好在杂役房的管事管不到内门弟子头上来。平日里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些便是了。
心中正思量着,陈远听到院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有人高声问道:“陈远师兄可在?”
打开门,陈远看见平日有些眼熟的一个杂役捧着摞衣物站在门前。那杂役看到了陈远,笑道:“听闻陈师兄今日比试大发神威,得胜进入内门,真是可喜可贺。刘管事命小弟将明日迎新大典所需的内门弟子服饰给送来了,还请师兄查收。”
没想到刘管事还挺细心,陈远自己都没有注意这茬,接过衣物,道了声谢。
借着灯光看清这内门弟子服共有星冠、袍服、束裤、黑色长靴四件。不同于杂役服耐脏耐磨的青灰亚麻,这袍服质地柔软色泽雪白。陈远难捺心痒将袍服穿上一试,颇有些顾盼自雄。
外间一阵风透过未关严实的门窗刮入,陈远顿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仔细检查全身上下,发现长袍之下的束裤,裤裆那儿居然不知被谁剪去了一个大洞……
月垂星临,寂夜无声。
突然不知从哪个院落中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嚎声:“姓刘的,你欺人太甚。”
远处一个精致的院落,正是应天宗二十七分派数百杂役的顶头上司刘管事的住所。
主屋内灯火通明,刘管事正悠闲的修着指甲。他面前躬身站着个人影,仔细一看正是方才给陈远送去衣物的那个杂役。
“东西送过去了?”刘管事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
“可看到陈远那小子有何反应?”
“小的送完东西就离开了,不过走远之前似乎隐约听到陈远大叫说您欺人太甚。”
“这就欺人太甚啦?哼,刘运,你明日去打听那陈远进入内门后的精舍在哪,然后晚上给我挑桶大粪过去。他乔迁新居,我们可得送份大礼尽尽心意。”
“是。”挑粪可不是一份好差事,可当着刘管事的面,刘运也只有苦着脸答应下来。
待到刘运告退离开,刘管事阴阴地笑道:“内门弟子……是,我动不了你,但我恶心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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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二十七分派三年一度的迎新大典在巍峨的山顶大殿准时举行。
只见大殿白玉为阶,琉璃为瓦,檐牙高啄,隔离天日,反射着初升的阳光映得山巅胜似仙境。
陈远混在一群被这宏伟建筑震得呆头呆脑的新入弟子当中,神情扭捏姿态怪异。
束裤的大洞被补上了,可昨天夜里一时寻不到合适的布料,陈远只得将自己的青灰杂役服撕下来一块缝了上去。雪白的裤子中间缀个深色的补丁分外显眼,所以今天陈远只能夹紧双腿用这怪异的姿势走路。
殿中已有不少弟子早到坐在了蒲团上,有些消息灵通的弟子在卖弄所闻:“哎你们知道吗?听说今日主持典礼的只是内门的长老,掌门甚至都不会出席。”
“是啊,这还是第一次呢,以前每次迎新大典都是掌门亲自主持的。”
旁边一人接道:“有人说了,我们这届弟子不行,算得上是历年来最差的一届了”说完,他朝着殿门方向努了努嘴:“你们看,连杂役都能混进来了。”
陈远刚跨过殿门,却见突然刷刷刷转过来一排目光审视着自己。陈远不明所以,夹着腿一步一晃找了个空置的蒲团坐下。
“看他那样,真是土鳖。”暗地里,不知谁的声音传来。
陈远明白,殿中这些少年男女是名副其实的少年天才心高气傲是再正常不过了的。所以难免会有些人因为自己的身份或者进入内门的方式而瞧不起自己。
可那又如何呢,他人的轻视和不屑又不会让自己少掉块肉。只要实力比他们强,总能找个机会用拳头教会他们懂得尊重他人的道理。
等得片刻,殿中包括陈远共三百一十二位新入门的弟子都已到齐。
就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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