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出一丝尖锐的痛感。
“你头是不是很痛?”谭明察觉到她神情有异。
南恩忙道:“不,不痛。”
谭明半信半疑,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谭明想起了之前南恩的那个问题,补充回答道:“对了,本来老师和同学们都来了的。但是医院呆不下这么多人。学校还有课,同学们就先走了。班主任打算留下来的,但是我跟她说,‘我留在这里就可以了,您去通知南恩的爸妈。’话说,他们应该快到了。”
从家里到公社医院脚程确实需要些时间,可是也不至于要这么久吧?那种平日里被父母抛弃的凉薄感觉,如秋夜里清冷月光下的树影,影影绰绰地浮上心阶。
南恩的母亲思想出奇的西化——个人主义至上。
不能说她母亲不爱她,只是她母亲清醒的明白——子女只是以自己为通道来到这个世界的独立个体。因此她的爱是西方化的、清醒的、带点冷酷的味道。
如同西山上的凉月,看着似乎能感受到一片清辉,但是暖不到心上。
然而,对于南恩来说,她理想中的母爱全然不是这样。电影小说里的母爱应该是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在每一个心灰意冷的时刻,消融掉无情世事冻凝在心底的冰疙瘩。
谭明看着南恩的落寞神情,忙宽慰道:“她们兴许就在路上了,你别着急。”
他挠了挠头:“要不,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再吃不下,也要吃点啊。”
南恩内心正忧伤着,不想被看穿,敷衍着点头答应。
谭明洗了另一只水杯,倒了一杯水,放在南恩chuang头,嘱咐她喝点水润润喉。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虚掩上了房门。
许久,南恩才发觉,几丝痛感仿佛吐着信子的蛇,从麻药的罅隙中爬出,痛得她只冒汗。
正自咬牙忍受间,医院的门“吱呀”一声推开。
“南恩……”
听着那熟悉的呼唤,南恩惊喜地睁开眼,早忘了疼痛。
只见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女人走进房间。她身着一条黑底小碎花的布拉吉,腰间捏出一条条细细的褶皱,一直垂到脚踝。那秀气白净的三寸金莲上蹬着一双款式简单的杏色平底皮鞋。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后面,一丝不漏的盘起。娇嫩的脸上淡扫一对蛾眉,朱唇渐点。妇人的眼睛是五官中最出色的神来之笔,眸光中透着丝丝清冷隔离的感觉,仿佛尘世中的任何事情都羁绊不了她,却有着别样的FengQing。
妇人手中牵着一个黑乎乎的小男孩。跟她的打扮却是天壤之别,那个小男孩就好像是泥地里捡来的。小孩脚上踩着破破旧旧的帆布鞋,头上的毛发乱成了一个鸟窝。他shen开黑乎乎的手臂,笑嘻嘻地跑过来:“姐姐,姐姐!”
南恩高兴地喊道:“南望!”
南望踮起脚尖看了看南恩被纱布包紧的伤口,问道:“姐,您没事吧?”
南恩摇了摇头,拍了拍弟弟的脑袋问道:“你今天怎么没去上学?”
南望嘟囔道:“本来去了来着,结果走到半路上闹肚子,便打道回府了。被隔壁的刘婶一直嘲笑着我借机不去上学呢。姐,你这下倒好了,有正当理由不用去学校啦!”
“胡闹!你姐被打成这样,你倒觉得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她母亲在一旁呵斥道。
南恩抬头,轻轻地叫了声:“妈……”。
妈妈面色yin沉地看着南恩,问道:“你是怎么gao的?这么不会保护自己吗?”
南恩解释道:“妈,锄头是从后面袭过来的,我没看见。”
她妈不依不饶:“所以你要选个安静的角落,和潜在危险保持距离啊。谭明这臭小子也真是的。怎么会把锄头砸到你头上去呢?这个扫把星,克死他亲爹亲妈,又来害你。”
南恩忙道:“妈,快别这样说。谭明自幼父母双亡,是我们村上最可怜的人了。今天的事纯属意外,他也不想的。”
南恩的妈嚷道:“你的意思是这事不怪你,不怪谭明。难道怪我吗?现在住院又要人照顾,还不是使唤你老妈。你爸天天忙着在公社挣公分,根本分身乏术。”
南恩低头道歉道:“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成天给您添麻烦。”
“您是南恩的母亲吗?”
这时,医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问道。
“是啊,医生。”南恩妈起身回答。
医生叹道:“怎么才来呢?”
南恩妈不好意思地捋起鬓旁的碎发,道:“临时有事耽搁了,真不好意思啊。”
其实哪里是临时有事,而是接到老师的通知后,南恩妈对镜贴黄花的打扮了后一阵子才出门。南恩妈有个毛病,每次出门都要在镜子前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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