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明一看,心说好嘛,自己温饱还不一定能解决,家里又来了个吃饭的。
“谢师哥。师哥,你不唱戏了现在干嘛啊。”
“嗯......”张潇墨有点难为情。
“我俩给人剃头。”王磊明道。
“剃头?师哥,你怎么干了这活儿了?”刘丰一脸惊讶。
“是啊,为了吃饭,没办法啊......”
“程师哥还在吗?”
“他在。”
“咱们是一家人。”
“是,一家人。”
王磊明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心说他们是一家人了,我就成炮灰了???本来自己挣自己花,结果现在要带着个初出茅庐的张潇墨,还要养这两个在家吃饭的。他是王磊明,他怎么能这么收人牵制???不行,绝对不行!
他看看张潇墨,眼里闪着光,白皙的皮肤在晨光下更显得柔软,张潇墨发觉王磊明在看他,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没......没事,”他叹了口气,心道:罢罢罢,就当是为了这头倔驴子吧。王磊明还是相信总有一天张潇墨会再次穿上凤冠霞衣,用脂粉将眉目掩去,再次满席皆坐,四方掌声雷鸣。他知道,他盼着那一天。
“潇墨,咱还得去买别的东西。”王磊明提醒他。
“哦,”他看着刘丰,“丰,到晚上我到这儿找你,咱们一块儿回家。”
“哎!我在这等你。”
两人走后,刘峰心里的波澜还是平息不了,离开程家班后,日日夜夜想着唱戏,心心念念都是程家班,现在又叫他回去,他又能和师哥一起唱戏了。
置办好东西,两人果真回来叫着刘丰,三人一块儿回家去。
“姬姅,你看看谁回来了!”张潇墨把刘丰拉到自己身前,手搭在他肩膀上。
“刘丰?”程姬姅惊讶,他没想过程家班除了他和张潇墨还会有谁能回来。
“师哥!”
张潇墨把事情给程姬姅讲了一遍,家人团聚。
暂时还没有空房间,西厢房有两张床,就叫刘丰和王磊明挤了一个房间。
“刘丰,你睡着了吗?”夜里,王磊明轻声问。
“没呢哥。”他翻了个身,平躺下来,“怎么了。”
“哦,没事,睡不着,瞎聊呗。”
“嗯。”
“你师哥张潇墨,他为什么不唱戏了?”
“他没跟你说?”
“可能他不愿说吧。”
“嗯,”刘丰又回想起师哥出事那天,那天他是在场的,师父去世出殡那天,他也没有缺席,这些事都刻在他心上,“我师哥,他是师父师娘养大的。”
“这我知道。”王磊明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张潇墨会变成这样。
“嗯,他这人吧,不会说话,总吃哑巴亏。”
“是。”的确,拉洋车第一天,王磊明已经知道了。
“嗯,他叫人冤枉了,人都说是他害死了我们师父,但我知道不是。”
“谁冤枉他了?”
“所有人......”
王磊明不说话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明月照耀下的良夜,张潇墨哭得梨花带雨。知道他为什么宁愿去拉洋车,去喊爷爷喊奶奶,也不愿意唱戏。
“嗯。”
“他不容易。”
“嗯。”
“不过,他看着你的时候,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忘了那些事,他好像......不难过了。”
“为什么?”王磊明对刘丰的话有些诧异,想着自己哪有那么大威力?能叫人忘了过去?
“不知道,大概因为你帮过他吧。”
“嗯,大概吧。”
“哥我困了,睡觉吧。”
“嗯好。”
又是一个属于王磊明自己的不眠夜,他细细数着自从他遇见张潇墨后的每一件事。大概他本心也希望他真的叫张潇墨忘了过去的烦心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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