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那个人了?”强烈的疑问语气。
红衣女子单手叉着腰斜立着,秀眉微蹙。
一只病态白的手拢起手心,将那一缕幽蓝火焰掐灭,“咒术被冲破了。”
星魂没有直接解答大司命问的问题,只是陈述了结果。
不过从这个结果来看,问题的答案只能是肯定的。
“那为何还让她来百越?蜀山的祭司恐怕早已察觉什么了,再者,那个人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在蜀山苟活了那么久,难保不会被利用。”大司命依旧是维持着之前的站姿,眉心却锁得更紧了些,话语间不明的指向隐约藏着担心。
“命里有时终须有。”星魂将手背到身后,宽大的袖子发出一声脆响,“那个人既已促使她冲破了咒术,那么他与她的纠缠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全是命定。如若强行插手——”
“你忘了你的勘破人的下场了吗?”
星魂顿住之后的一句话犹如丛丛冰棱,分毫不差地刺中了大司命左胸下某个跳动的器官。原来的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再一次被人狠狠撕裂。
“属下不敢。”
波澜不起的四个字传入星魂耳里,他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嘲讽,像是怜悯,又夹杂着一点满意。
他们的过去都已被黑暗严实地覆盖了起来,一次次的天命在他们手里实现又被掩藏。而今,他们又要让少司命经历他们曾经历的。
天道有轮回。
谁也阻挡不了。
“那桑海那边……”大司命缓过心神,却在提起“桑海”时,欲言又止。
“不急,该来的一个都少不了。”星魂眼睑轻阖,再睁开眼时又是一派冷然,“东皇阁下和月神会注意桑海那边的情况。”
“东君焱妃已经不再有,云中君也远渡东瀛,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快也可以休息了?”星魂忽地笑得邪肆,可那邪肆掩盖下又有一丝凄凉。
大司命默然不语,垂首看着自己血红的双手,嘴角也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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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百越之地,战乱之象越发频急了。荒野乱石,抛头弃尸。蛮夷之族也大多好胜斗狠,各族之间更是常年征战不断。
说来也怪,少司命本已濒死,却因着在蜀山禁地的几日修养恢复了七八成,而那蜀山祭司遮遮掩掩的态度显然也值得怀疑。
阴阳家,蜀山,道家,虽表面上相生无事,可白凤总觉得这些天经历的事情都隐隐地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眼角往后一瞥,一抹浅淡的紫色缓缓飘进他的视野里,与那天边的火烧云融在一起,丝毫不显突兀。
白凤想起她与凤凰的亲近,想起当初她眼里对自由的渴望,淡淡的,丝丝缕缕织就一张网,让他陷在那样的眼神里逃脱不开。他说不清为何会考虑这些,又为何会因着这些考虑把她带上白凤凰的背上。这就像是潜伏在他心里的念头,总在不经意间突袭。
他现在还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当年的那个女子的面容,唯有一个决绝地迈入新郑大火中的背影刻在脑海里,唯有那首不知名的古老的曲子的旋律盘旋在耳边。他还是想不通她当年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他还是想不起他和她之间相处时的感觉。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那个女子的面容竟和少司命的脸慢慢重合了,那首经由她吹奏出来的曲子用的是他送的短笛。他愈发熟悉她的眼神和小动作,越发地和她相处得自然起来。他甚至会主动为她考虑,担心她的安危,这些细细小小的心思在他心上钻出密密麻麻的洞,空洞得可怕。
思绪被施加在衣角上的力打断,白凤转头去看,但见少司命纤细的手正紧抓着他的衣角,像个怕生的孩子。她的另一只手上停驻着一只谍翅鸟,白凤无奈又不甘地轻轻皱了皱眉。
什么时候谍翅鸟汇报的人变成了她?他身边的鸟是都被这个死亡使者收买了吗?到底谁才是百鸟之王?
一连串无厘头的疑问接连不断地浮现脑海,俊朗的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少司命睁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难得的呆愣表情,思量片刻,松手放开他的衣角,食指越过他的薄唇,鼻梁,眼睛,最后停在额间。
“嘣——”拉在心上的弦突然断掉了。
额间冰凉的触感来得猝不及防,晕开的血色也说明了她下手的力度,疼痛感刺激着神经,总算成功打破了他个人的沉思。
“你做什么?”白凤单手捂上自己的额头,面上已被薄怒覆盖。
少司命只是把另一只手上正在啄弄她的掌心的谍翅鸟往前送了送,寡淡的面容在面纱的掩盖下丝毫没有波动。
白凤没去接,只是稍微侧过脸别扭地说道:“它都认你做主人了,还与我干什么?”
这是……在闹情绪?
少司命将头偏向与他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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