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默不作声地咳嗽了一声,旋即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事实:“因为其他几门课大部分学生不爱上。”
谷皖一问才得知学校本着文理兼修,以理为先的标准开设选修课,其余几门分别是线性代数,C++语言,拉丁语和陶瓷艺术鉴赏。前三门理科和语言性质的课程学生不愿意做作业,而且听起来太难,陶瓷鉴赏要求实践,只有个别感兴趣的才选。程航开设的这门既没有作业也不用实践,大多数学生抱着求方便的心理选了这门课。
快上课了,学生三三两两地往回走,谷皖极其年轻,虽然穿着灰领白底的衬衫和黑色西装裤,但看起来仍像新来的转学生。这里学生性格开放,做事大胆,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女生扎堆围观了,更有女生调戏似的给谷皖抛了个媚眼,见谷皖低头害羞,更是有人直接上去要微信和电话号码。
刚调试好设备的工作人员兼教务管理人员及时回来拯救了他,学生们才知道他是新来的选修课老师,嘘了一声鸟兽状散开。
上课铃声准时想起,谷皖打开幻灯片和投影,程航已经把《诗经》讲完了,他只需要讲《楚辞》即可,这节课讲得是《楚辞》中《九歌·湘夫人》,PPT结合史料和精美的配图做得十分精致,黑板上的粉笔字也虬劲有力。
但是,谷皖逐渐意识到气氛的变化。课堂几乎只安静了前十分钟,接着由女生打头,传来叽叽喳喳的嬉笑声和嘘声,有人往讲台上扔不知道从哪摘的半干的玫瑰花,后排的男生一个个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老师,您还是别讲了,直接把微信号留下我们私下沟通怎么样?”人群中传来刺耳的声音,
教室太嘈杂,谷皖无法识别发出声音的方向。
他回头试图像教务管理求助,刚才那个跟着他的教务老师也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环境可以不行,但是我不能不行。谷皖无力地安慰自己的内心,课还是得继续讲下去。
“老师,您说湘夫人修建华屋,久等不来自己的心上人愤然离去,那他们是不是偷情啊?”女生调侃的声音传来。
很快,后排的一个男生接着说:“那湘夫人岂不是很空虚,落寞吗?”引发一片哄笑。
“对啊老师,我感觉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在这节课上,我们就是湘夫人,一直要不到您的联系方式,我们也会愤然离去的。”
谷皖语结,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么开放,这课到底还能不能上下去了。
就在课堂一团糟,都快吵塌房顶的时候。
“哐当”一声,阶梯教室十分结实的后门被人一脚踹开,撞在墙上发出钝响。谷皖先是看见了穿着黑色校服裤修长的腿,接着是系在腰里的白衬衫,蓝色校服外套像块抹布一样皱皱巴巴地搭在臂弯里,领口的两个扣子被解开了,隐隐约约能看到脖子上的伤口,接着他看到了脸,那人的目光和他在空中遥遥对上,嘴角仍残留着那天见着的青痕。
颜弈淇???
他居然是高三学生?
他看见颜弈淇好像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接着后排男生纷纷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往左边腾,直到给颜弈淇让出了一个座位。
旁边站着的教务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这小阎王平时连人都找不着,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上课了。
颜弈淇可以说是学校逃课常任理事会会长了,一天上课时间七个小时有五个小时找不到他的人,两小时能找见他是因为人家要调养生息回来睡觉。虽然他爸作为校董已经深刻嘱咐过好好培养他的宝贝儿子,但凡是尝试过的老师经过一系列挫折后都觉得与其和颜参妥协,不如和颜弈淇妥协,教不好会顶多会挨颜参的骂受他的脸色,然而太和颜弈淇过不去则会伤身体。
所以对于这位小阎王的诸多做法,下至教务,上至学校高管,再上至校长,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挨着颜弈淇的那个男生早已冷汗涔涔,他忘不了颜弈淇怎样把至少100斤的门踹开然后威胁“谁再瞎叫我就把他的嘴缝起来再添点装饰物。”以及更早之前颜弈淇和比他们高一年级的一个高官家的孩子起了争执,懒得费口舌吵架就直接一口气把人家送到了医院VIP特护病房,这件事惊动了校董和那个孩子的家长,但结果就是那位高官不知被谁举报严重受贿而且坐实,直接被拉下了马。
之后基本是没人敢惹颜弈淇了,这里的学生不敢,他们的家长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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