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古镇上,更是让人烦闷,天空里填塞着铅色的密云,每一团都灌满了沉重的气息,空气闷得凝聚着滴水的感觉,街上的行人一个个呆滞木讷的表情,迈着疲惫的步子走着自己的路,连墙根下蜷缩的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狗儿也不愿睁一下眼,路边的梧桐比平日垂得更厉害,以往风中婆娑的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边走便向顾白今晚会来吗?他怎么样了?如果他回来了,我就问问他,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天黑。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夜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得如同把地球扣在锅底下,狂风吹折着后山的枯凉了的树枝,发出哑哑的响叫,野狗遥远的,忧郁而悲哀地嘶吠着,还时不时地夹杂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知名的兽类的吼叫声。夜的寂静,差不多全给这些交错的声音碎裂了,仿佛为白天发生的事争论,我心中百感交集,走到古镇的尽头,走到昨晚遇见顾白的那里,像看着他会不会出现,结果在意料之中,很失望,他不在这里,此刻,我多么希望他出现在这里。也太黑了,我慢慢地移动地步子,边走边向四周看,最终走进了属于我的那个小世界。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人们更是将杀人事件传得沸沸扬扬。网络戾气更重,恶毒的语言,越来越夸张的谣言,将此事推到风头浪尖上,而那些言语里并没有体现出对小女孩的同情惋惜,更多的是谁先看到了杀人犯,杀人犯现在逃到了哪里等一些博得人眼球的话题。此时我已不想在关注这些媒体争论的语言,我更想知道顾白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又到了讨厌的黑夜,它给我一种无力感。走到炉子前,燃起火炉,等待房间的温度一点点升高,也感觉像在等一个故人的到来,拿着那张报纸反复地看,忽然间,我听见有人敲门了,也许我知道是谁来了,我有点急切地起身去开门,是他!是他!顾白。他走到炉子前坐下,比起那日,他似乎更加沧桑疲惫了,他的脸苍白如纸,只是换了件灰色的外衣和黑色的鞋子而已,其他一切都没变,如那一晚的绝望无助,木讷地坐在火炉前烤着火不知怎么开口,他看见了我手中的报纸,他惊慌地问道“那日的报纸”?“是啊”,我有些惋惜地答道。“这件事确实挺大的,也不知他们所说的那个找到了没有?”他略有一些迟疑。“警察都立案了,应该快了吧”。我望着他说道。“也许他是被冤枉的呢”。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十分小,但却又十分坚定,可我依然听到了。他沉默了,房间里很安静,在炉火的照耀下,他的脸红通通,就这样坐到了半夜,我们都没有睡意,也许我们都同时想着一件事,我一直续火,到了后半夜,我问他,“休息吗”,他点了点头,我们躺在床上各怀心事。一夜过去,我醒来不见他人了,以为他又走了,房子里暖烘烘的,一看炉子冒着火焰,也许是他走之前燃的火,突然门开了,他提着两个饼子两个粥进来了。这一次,他没有走,我们一起吃早饭,却又彼此不说话。到了中午,他问我,“为何如此收留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有你的难处”,我诚实回答。他的眼中突然有了一丝光亮,但他始终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着过了一个下午,吃完晚饭。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暂,陷入黑夜,就像我们有时垂下头来进行沉思一样,完全陷入黑夜。人们睡在周围,一场小小的把戏,一种无辜的自我欺骗。一如既往,炉火将房间照的极为温暖。他开口说话了,“有一件事,也许我应告诉你”,他如释重负地说道。我猜想他要跟我说那件事了。只见他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意外。所谓的杀人犯是我。那晚我心情及其的差,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池塘边,随这天黑,我看到一群孩子嬉玩过后各自回家了,只有那名小女孩没走,看她有些落寞地坐在池塘边,不知她为何难过,本想过去,让她赶紧回家去,毕竟天已经那么黑了。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小女孩滑下去了,当时我吓得慌了,我急忙跑过去,我也跳下去救她了,可惜没人看见,我把她从寒冷的水中抱上了池塘边,可是冬天的水那么冰冷刺骨,这个十岁的小女孩根本受不住啊,我不知道怎么办,这时正好我们镇子里那位尖酸刻薄的大妈路过,她看到了,可是她只喊杀人了,我慌乱之下跑了,我当时一点点办法也没有,我只能拼命地跑,来跑到了你们的镇子里,结果下起了大雪,在池塘上来的我几乎要被冻死了,我只能蜷缩在街头上,恰好遇到你这么老实善良的人将我带回了家,若你那晚没有收留我,也许我也被冻死了,结束我这没有任何希望的后半生。”他满脸沮丧无助,眼中的绝望似乎要吞没这个黑夜。“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报纸上冤枉人,唯一的证人也不知道真相,”他就这样轻松简单地说出了那些伤害他的事,满眼的苍凉悲怆。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对自己的言论不负责,很多人都喜欢因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去诋毁一个人。他们不管是不是真的事实,因为他们不关心事情本身的真实与否。“酗酒成性那都是夸大其词,因为父母老是吵架,为我上学的费用争吵,为各种生计支出吵,而我无奈只能辍学在家,减少家中的负担,可是他们还是吵,越吵越厉害,我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糟糕,我就去附近的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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