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定定地望了萧远山一会儿,见他须发半百,虽虎威犹在,却已显老态,于是解开衣袍,露出胸前那个硕大的狼头刺青。
狰狞的狼头在月光的映照下栩栩如生,流露出一股桀骜张狂的野性。
萧远山大惊,“你,你是,你也是契丹人?乔峰,乔峰,峰儿?你是峰儿?你没死?”
乔峰拜倒在萧远山身前,道:“孩儿见过父亲。”
萧远山惊喜地扶起乔峰,仔仔细细瞧了瞧乔峰,越看他样貌越与自己相似,心中已有十分相信,连忙问他如何知晓自己身世。
乔峰道:“我在燕云与辽国作战,发现契丹人身上的狼头刺青,我便心中生疑,后来我明察暗访,得知了雁门关石壁上的字迹,终于明白了自己不是汉人。”
萧远山浑身颤抖道:“这些该死的南朝武人!杀我爱妻!夺我独子!竟将我儿子变作了汉人,叫我儿子拜大仇人为师,我先杀了那乔三槐夫妇,再去宰了玄苦那秃驴!”
乔峰赶忙拦住萧远山,“爹爹不可,乔氏夫妇待我如己出,爱护有加,玄苦大师自幼传我武功,孩儿得有今日,全蒙恩师栽培,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爹爹万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萧远山与爱子久别重逢,心中大喜,乔峰又在旁不断好言相劝,这才作罢。
萧远山越看乔峰越是满意,将二十年前的往事全部说与他知晓,最后说道:“当年你老子并无夺取少林寺武学典籍之心,他们却冤枉了我,好,好!”
“我一不做,二不休,人家冤枉我,我便做给人家瞧瞧,这二十年来,我便躲在少林寺中,将他们的武学典藉瞧了个饱。”
乔峰问道:“爹爹修炼了少林寺七十二绝技?”
萧远山道:“尚未全部练成,这二十年来尚不过只练了二十余门绝技而已。”
乔峰断然说道:“爹爹就此打住,秘籍绝不可再瞧,也绝不可再练!否则大难临头,性命难保!”
萧远山惊道:“孩儿此话怎讲?”
乔峰道:“玄苦大师昔日授我武艺时,曾说过少林七十二绝技需有相应佛法修为才能修炼,否则戾气深入脏腑,走火入魔,无药可救。”
乔峰绝不会害自己,萧远山本想说是玄苦忽悠乔峰,但忽然想到那偌大一个少林寺竟无人练成十门以上绝技,而自己近来“关元穴”有一块指头大小的地方不知为何麻木不已,只怕并非虚言。
乔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太过痛陈其弊萧远山未必相信,自己引导他去联想,他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萧远山忽然又想到:“寺内有个玄澄和尚一身超凡脱俗的武学修为,突然一夜之间筋脉俱断,成为废人,那便是如此了。”
一想到这,萧远山不禁汗水涔涔而下。
“南朝武人,当真狡诈!竟在武学秘籍中设下如此陷阱,若非峰儿提醒,我差点就中了他们的计。”
乔峰知道雁门关之战使萧远山性情大变,对宋人怨念极深,也不好多做解释。
萧远山道:“宋人阴险狡诈,峰儿,当日围攻我的人多半已被我当场杀死,还剩下玄慈和汪剑通二人,咱们爷俩去杀了他们为你母亲报了仇,就一起回辽国去。”
乔峰道:“父亲且慢,此事另有蹊跷,玄慈和汪剑通不过是背后元凶手中的一把刀罢了,真正害死母亲的持刀者另有其人。”
萧远山惊道:“你说什么?背后凶手另有其人?究竟是谁?”
“慕容博。”
“慕容博?是他!”
乔峰奇道:“父亲知道此人?”
萧远山目中泛起回忆之色,“不错,二十多年前宋辽休战,兵戎不兴,这慕容博携带资财,远赴辽国,多与契丹贵人结交,他是燕国鲜卑皇族后裔,我乃太后族弟,又是珊军总教头,对他有些印象。”
乔峰道:“据孩儿探查所知,慕容家世代心存复国之志,若能挑起宋辽争端,战事一起,天下大乱,则慕容家便有了可乘之机。”
萧远山面露恍然之色,锤拳道:“原来如此!难怪这狗贼要将我除去。”
萧远山师承宋朝武人,妻子也是宋人,平生主张辽宋交好,每当辽国有将帅官员倡议再次侵宋,萧远山必向太后进言,力陈两国休兵之福。
慕容博料知复国之机当在除去萧远山,于是暗中筹谋,打听萧远山平素喜好,欲设法从其弱点下手。
后来慕容博打听到萧远山要携妻儿取道雁门关前往岳父母家,便假传音讯,使得玄慈以为契丹武士要来少林寺夺取武学秘籍。
玄慈唯恐当年少林之祸再现,不疑有他,便邀集汪剑通等大批江湖好友一同截杀,最终导致萧远山一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萧远山听了,恨得浑身颤抖,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慕容老贼欺我太甚!便宜他死的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