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下船!妹妹!”
岑以微恍惚间听到哥哥的呼唤,惊醒一般的扭头看向哥哥,挤出一个微笑。岑以末拉起妹妹的一只手,小心的护送着她走下船来。发现那个小司牧还在盯着妹妹看,瞪了他一眼,将妹妹让到另一边,隔开了。
杭一合也意识到气氛有点尴尬,“咳咳”忍不住轻轻地咳了两声,掩饰刚才自己的失礼。
“说起来你还算是我兄妹二人的恩人,只是当时走得急,未曾请教恩人姓名?”岑以末拱手便是一礼。
“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了河盗的恩人?”杭一合一听这话,忙扯着庾珩的袖子,附在耳边小声的问道。
庾珩也觉得这事解释起来有点困难,不过也算参透了,季山道人给自己安排的瀛洲三日游不是平白无故的。于是,一边扶起岑以末,一边对杭一合小声说:“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在下长洲主簿庾珩,这位是长洲司牧杭一合杭大人。”庾珩指着杭一合介绍道。
“杭一合?!”岑以微脱口而出,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某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以激动还撩起了斗笠上的纱幔,一双精致的丹凤眼看看杭一合又看看岑以末。
岑以末慌忙把纱幔放下去,嘴里大声说道:“是啊,是啊,就是哥哥之前跟你说过的,长洲司牧杭一合嘛!”说罢,修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示意她放松下来。
庾珩盯着岑以微的脸呆了片刻,并非惊艳于她的容貌,而是突然将自己在瀛洲的经历再次连接起来了。感叹人生奇妙的同时,在一旁笑道:“也难怪,我们杭大人少年才俊,pò jiě了圣祖密卷就已经名噪京都了。”
话虽这样说,但庾珩还是觉得对面这个河盗婆子一惊一乍之中必有隐情。却也不好细问,只得帮他们找个台阶,各自都不至于过分尴尬。
说来也怪,两个官,两个河盗头领,不是之前战得水火不容,现在约了谈判的吗?为何气氛突然就变了,几个从未谋面的人,似乎都各自有某种联系,有许多故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罢!”庾珩一指不远处的亭子。
岑以末放眼望去,原本是送别的长亭,此刻已经被官兵围了起来。亭子中有一张石桌子,桌子四面各有一张石凳。桌面上已经放了些瓜果茶水,看来杭一合等人已经在此等待了许久。又看了一眼庾珩,虽说这是自己曾经的恩人,但现在毕竟一个是官,一个是匪,随时可能刀兵相见。
一伙面目凶恶的河盗也跟着过来,杭一合有些不自在,而庾珩却觉得这样才是公平的。毕竟长亭四周都是官兵,对方也自然要有所提防。拍了拍杭一合的背,轻松地一笑,希望他不要过于担心。
四人来到长亭内,默契地各自寻了位子坐下。
“都退后十米!”庾珩为了表示出诚意,消除一会儿谈判时对方的戒心,于是先开口命令长亭周围的官兵道。
士兵们互相看了一眼,疑惑的按照庾珩的吩咐后退十米。
杭一合也渐渐放松下来,主动给岑以末兄妹各斟上一盏热茶,道:“先尝尝长洲的茶吧,虽然比不上青玉贡茶,却也很是香醇。”说罢又给庾珩和自己斟上。
“到现在还未请教二位姓名,真是失礼。”杭一合抬起茶敬了兄妹二人一口。
“在下岑以末,舍妹岑以微。”岑以末轻酌一口,说道。
“以末,以微,宋玉《风赋》中有一句‘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兄妹二人的名字很有深意。”杭一合赞叹道。
“是啊,风开始时先在青萍草头上轻轻飞旋,最后会成为劲猛彪悍的大风。此事,我最有发言权了吧?”庾珩含笑问道。
岑以末长舒一口气,回到庾珩:“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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