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隔壁,两间房中间有个铺了柚木地板的小客厅,大片白色窗格的落地窗外,可以看见在夏季开满粉红与雪白绣球花的夏香树,还有遍植满园的美人樱。
刚回台湾那天,小家伙对那片窗外的景致喜爱极了,在美国时她就爱往淳于帆的花园跑,但台湾的夏季比起北美更加燠热,与其待在花园,不如待在室内,因此骆子甯若不是黏在她唯一熟悉的黑恕平身边,就是窝在那片窗子前,玩她的羊毛毡或发呆。虽然她不太说话,不过,黑恕平记得她会唱「Edelweiss」,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虽然难得开口,就算出口也都是破碎的句子和单字,但那些单字里
却有中文,也有英文。
这天黑恕平拿起吉他,坐在落地窗的窗台上,想试试看她会唱哪些歌谣。
他想,也许可以从她会唱的歌词里重新教她识字。
「Blossomofsnow,mayyoubloomandgrow,Bloomandgrowforever……」
刚开始,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睁着看起来好无辜的大眼看着他边弹边唱,黑恕平有些无力又好笑地发现她眼里又开始闪烁着崇拜的神采。
有这么了不起吗?他只不过是陪她唱歌啊!她的反应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转念一想,也许她会那么容易被讨好,那么简单就信任他,都是因为过去她的生命里真心对她好的人太少了吧!就像他舅舅,在子甯心目中可是犹如神一般的存在,让他这个外甥都忍不住有些吃味了。
好不容易她也开口随他哼哼唱唱,黑恕平发现她需要一些鼓励,才敢放声唱歌。她过去生活的环境可能有人胁迫,或者不允许她发出太多声音―他想起心理咨询师这么说过。黑恕平胸口闷极了,拨弹吉他的手指和看着她的眼神却越发的温柔。慢慢的,他发现,他的小家伙有一副好歌喉呢,他表现出陶醉在她歌声中的模样,她果然更乐于开口唱歌了。
那日,黑家的佣人从外边经过时,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混世魔头,每天都在喊无聊、尽干些让人伤脑筋蠢事的小少爷,原来也有这么阳光正派的一面!真是教他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老家仆感动得都要热泪盈眶了。
佣人们安静地递送茶水和点心,歌声和吉他声悠悠地荡漾在这座空旷且沉寂的大宅!年轻的翅膀逐一飞向蓝天,留守在此处的却又怀着太多伤悲。
门廊下,不得已离开了丈夫,预产期就在秋天的金莳芸,与黑家老太夫人一起静静聆听着彷佛能安抚人心的歌声。
这个夏天,好像多了一点美好的期待啊!
她睡着了。这不是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事,只不过让黑恕平头大的是,小家伙直接趴在他大腿上安心地睡她的,由他去伤脑筋要怎么挪动她。陌生的环境,再加上骆子甯生命中从来没有人像黑恕平这样,把她像小公主般宠着,却对她无所求。她天资驽钝,但有一颗敏感的心,若无其事和面无表情只是一种保护色,一个人的贪婪与妄念,即使裹上了糖衣,还是美化不了那颗丑恶的心,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会泄漏别有所图者的真正目的。
她分辨得出谁不贪她什么,像淳于帆和淳于家的一干佣人,像黑恕平,何况他总是这么用心地陪着她,甚至像童话故事里的神仙一般,实现了她以前曾经偷偷想过的每一个愿望。
于是,她对他,简直百分之百无条件地信任,唱歌唱得累了,她趴在他腿上休息,听着吉他铮铮声,甜甜地沉入梦乡。
她睡得毫无防备,白嫩小脸漾着幸福的笑靥,令黑恕平舍不得吵醒她。
他把吉他放下,一手轻拢她柔软的发丝,视线有时落在她又长又翘的睫毛上,有时是她曲线娇柔纤细的后颈,就算偶尔别开眼,看着窗外满园盛开的美人樱,也忍不住想着:明天可以带她出去走走,又或者可以陪她读一些简单的图文故事书―咨询师认为她是没有适时接受发展迟缓儿童的特殊教育,才导致后来进到一般学校就读,学习速度也跟不上正常学生。
他还想,如果她对手工艺有兴趣,他可以去找找有没有适合她的信息。
对了,子甯应该不喜欢摇滚乐,也许他应该改变志向,改走乡村民谣路线?黑恕平非常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想了好久好久……结果那天,当她终于醒来,他们两个腿都麻了,两个人一边柔着腿,又麻又痛之际,却忍不住觉得好笑,于是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那是黑恕平印象中子甯第一次放声笑,第一次开口喊痛,他心里只觉得这连他都想飘泪的麻痛还真是痛得有价值。
他想不到,也不曾自我剖析,原来在他俩依附与被依附之间,不只子甯把他当成生命的阳光与温暖,不自觉地,他这生活从来就没有重心的无聊大少爷所关心的、所看重的,也都是她。
骆子甯常在下午时在黑恕平的陪伴下,依偎着他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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