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脑袋上扎针不可怕的人,那是因为挨扎的人不是自己。
如果承认自己是懦夫、胆小鬼、鼠辈就可以不用挨针,小柳一定会抱着严神医的大腿哭着说自己是懦夫中的懦夫,鼠辈中的鼠辈,胆子比蚂蚁还小。
可是严神医显然不是这样认为,他看着小柳可怜兮兮的脸,只是很冷酷地说:“将她抓过来。”
“柳儿乖乖,不痛的,扎完师姐给你买糖吃。”李惜缘用“温柔”的声调劝说,只是眼中幸灾乐祸的神情出卖了她的内心。
“你上次给割伤腰都没叫痛啊,怎么现在又胆小了?”莫惜心只是将身影一闪,挡住了门口的去路。展颜展笑默契地拦住了窗口,而筱尤那个臭丫头在旁边托着下巴看热闹,估计想将柳儿小姐畏惧扎针落荒而逃这件新闻拿去做八卦题材。
“废话,那个又不是我要割的好不好?纯属意外!如果有人拿着刀子告诉我要挨刀,我跑得绝对比兔子快。”无路可逃的小柳眼泪汪汪地回头再看银光闪闪的针,又看看死活不放过她的人,终于绝望地问:“严神医……扎针痛不痛?”
严罔摸着胡子想了很久后,斩钉截铁地说:“不痛。”
何默然赶紧跟着劝道:“柳儿,你看神医都说不痛了,你闭着眼,一下就扎过去了,别怕。”
小柳犹豫良久,还未下最后决定,突然身后给人狠狠地戳了几下,半个身子就麻了。她赶紧回过头,却见小白一脸苦恼地说:“明明戳这个穴道就会不能动了啊,怎么你还能回头?”
“位置对了,力道不足。”何默然耐心地对他进行教导,“你再多用三成力就可以了。”
“噢,我再试试。”小白抬起手指又要戳下来。小柳赶紧叫道:“小白你这没良心的!别戳了,都要给你戳青了!我扎还不成吗?我扎!”
“毕竟我是第一次,不太熟练……你要多多包涵。”
半边身子不能动,半边身子能动的小柳,被小白扶着单脚跳着回去床边坐好,闭上眼苦着脸等待银针的到来。
血泪的教训告诉我们,医生说话不能作准。
“啊!!!!!我的妈呀!”
一针扎下,小柳惨叫得和杀猪一样,痛得她五官都皱在一起,眼泪就好像不要钱似地掉,她哭着问:“严神医,你不是说不痛的吗?”
“是不痛,”严神医扎下第二针,听着小柳又一声惨叫,笑得有些像刽子手,“我当然不痛。”
天杀的,又给狐狸骗了,这是快痛晕过去的小柳心中唯一的想法。
七八针过去,又呆了半柱香时间,小柳顶着正宗的刺猬脑袋,冷汗淋漓,不停地催问严神医还有多久才好,严罔只是与何默然谈论昆山上的稀有药材可以采摘收购否的问题,对小柳的哀求完全视而不见。倒是何默然看不下眼,训斥了她几句,虎父无犬女,这点小疼痛必须忍耐。
终于再过了半柱香,严罔缓缓地将银针拔出观察几眼,给小柳把了把脉说:“脑袋里没积血,脉像亦正常。”
“那她怎么会这样?”何默然急忙站起追问。
“恐怕是癔症。”严罔沉思片刻回答,“极其罕见。”
何默然再追问:“可有救?”
“无药可救,只能让她自己恢复。”严罔回答。
莫惜心在旁边惊奇问道:“癔症是什么?天下间竟有严神医治不了的病?”
严罔有些愠怒地说:“癔症不算是病,只是患者会在脑海里冒出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和幻想,性格大变,情绪容易激动,老夫还见过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的患者。”
展颜好奇地问:“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事?”
严罔有些不自在地说:“那是乡下一个村落里的后生,不甚落水后发病,醒来后不停说自己是另一个人,而且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于是他家人害怕,上门求助,老夫见这病似乎来得有趣,就过去看了。结果也是发现脑子没什么重大问题,就是整个人神志不清,不停地说自己能征服天下、策马还是种马后宫什么的,时不时对家人摔碗发脾气,闹着要去学武,进了武馆又不肯好好学,总是说一定有一夕学成的捷径,自己是天下第一,村子里略有姿色的女子都给****遍,恨得他父母将他抓起来狠揍了一顿才收敛了些。”
小柳听得满脸黑线,脑子里不住腹诽这个老乡的智商比自己还低,绝对是《你是大法师》等yy种马作品的粉丝。
“这武功一路怎可能一朝一夕学成?”小白却在旁边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说,“后来呢?”
“死了。”严罔摊摊手。
何默然一把抓住小柳,声音有些紧张:“这癔症会死?”
“癔症一般不会死,那家伙是自己跳崖死的。”严罔无奈地说,“据说跳前还喊着什么主角成功定律,崖下绝对有仙人,完全疯狂了。”
听到此处,小柳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死:那家伙绝对是脑残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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