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顺卫整日带队游荡,十月中旬王师范和刘守奇分别在岐沟关和居庸关各自丢了头上护盔后、手中长刀和脚下溅起的泥土后,也都撤军回师,连幽州边上都没有摸到。顺卫以顺三枪之名大振河东、河北、河南三道。
十一月初,幽州城下起大雪,冯道跟罗凡晚上则搬到厢房继续论事。李蜻蜓小腹鼓鼓,不再出来给他俩研磨,冯道自觉自悟,边说事,边在纸上记录,值夜半时分,忽有卫六来报,宣武大军沿运河北上,绕沧州而过,冯道手一抖,放笔与砚台。
此时大唐属地,除偏远地区外,均遭过朱温侵犯。临冬宣武入卢龙幽州,正是借大雪封路,来阻骑兵之迅捷。前军绕沧州而行,中军随后压沧州,沧州面临二路合围之势,若无城坚粮足,沧州刘守文投降朱温,指日可待。幽州南部是涿州,为刘仁恭之子刘守光所守。刘守文上次前来攻打幽州,刘守光并未前来相助,事情略显蹊跷。沧州若降,涿州必不能免,这两城均小,势不足以抗拒宣武军。
冯道把担心说给罗凡听。
又是一年冬季,罗凡看雪簌簌落在玻璃窗外,幽州平静的有点诡异,按说杀父有不共戴天之仇,以刘氏家族性格,当不会就如此退缩,刘守光不相助其哥哥,说不过去。但问题出在哪里,尚需细细斟酌。
宣武大军发兵,数万军沿河两岸浩浩荡荡,朱温打仗行军到这份上,自然是用实力来说话,不用出奇兵用诡计来掺假。刘守光不同,他若要报仇雪恨,换做罗凡,那必定是潜伏下来,以便寻找时机。
照此设想,刘守光当日不是不助其哥哥,只可能是身在幽州,可惜罗凡不认识刘守光。不过没关系,罗凡朝冯道低语几句,两人点点头,坐着又吃了一会酒,各自休息。
卫六派兵不断侦查宣武大军动向,每时辰探子汇报一次,告知罗凡。虽然宣武大军步步逼近,可罗凡白天依然领着李蜻蜓去市政中心,讨论事情或者拉家常,晚上悠闲的回居所。
十余日过后,得知刘守文以沧州城投降作为条件,求朱温诛杀顺三枪,为其父报仇,朱温允了,刘守文当即单骑出城投降与朱温,朱温仍令刘守文任沧州守将,中军继续前行,宣武前军此时抵达涿州,但依然绕城而过。
卫五遣兵暗中保护罗凡夫妻,在这十日内,捉到一尾随罗凡之人,又顺藤摸瓜,抓获二十余人。经审问,其中一青壮汉子,正是刘守光,又经原幽州府衙旧官员证实,确认无误,卫五遂听从罗凡建议,将二十余人逐出幽州城。
冯道同卫五亲自从军中挑选五十人,作为罗凡护卫,暗中保护。
又过数日,宣武前军来到幽州城下,连扎三营,分别围幽州东南西三个方向,择日宣武军遣使者进城,冯道接见。
使者进市政中心朝冯道拱手言道:“早闻将军之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说完躬身行拜,冯道示意窗外围观市民都散开,直言说道:“我乃参议,宣武劳军远行,前来幽州,可为何事?”使者料定冯道如此一问,上前递过一黄绢,冯道打开看,是李晔下的诏书,上面书写罗凡种种不是天下人人得而驱之等。
冯道言道:“我已上报朝廷留后,只待官家选人接替幽州,我等便自行撤离,不敢违圣命,亦不敢劳宣武大驾,请宣武回。”使者又拿出一信封出来,递与冯道。打开一看,信中是宣武朱温所述,冯道看了一遍,笑问使者道:“李巨川仍任书记,近来可好?”
原来信中写道:柳城郡主受刘将军盛邀,入大明山赴宴,席间纵容下属醉酒装疯欲起歹意,幸得刘将军拦阻,圣人得以保全龙体清洁。然刘将军事后遭难,不幸以身殉国,数千壮士亦悲壮同殉。
可悲可叹,朝廷上下惋惜不已。
宵徒毁殿烧尸,恶名远播。隔日擅兵幽城,挟刘将军尸首迫燕兵(古来幽州皆称燕,幽州兵也叫燕兵)尽出,雀占凤巢,如此穷凶极恶,于神鬼难忍矣!今吾领诏,既上燕赵之地,过黄河,踏易水,不顾风雪,千里扬正义
这文风,士人一看,皆知是李书记所书,行文刁酸刻薄又煞有其事。冯道直接越过看最后内容,也无外乎是些劝降威胁之类的话,诸如什么城破后大掠三日等等。
对方找上门,用了一大推措辞和各种理由,无非是要打,冯道觉得再要虚名假意,就有些做作,因此也不回信,口头让使者带话说:“梁王是非不分,真假不辨,乱信谗言,且有年不过,季节不挑,专以杀伐为乐,此举非贤明之人。”
使者出城回营不久,城外鼓声大擂,一骑飚出,窜至城下大呼:明日开始攻城。
罗凡第一次见这么客气的礼貌的进攻,半天都不敢相信,问冯道:“这就是所谓的大将之风?”
冯道摇摇头,宣武前军来人肯定是氏叔琮,他每次攻城必弄出很多让人忍俊不禁的事情来,譬如前方士兵猛烈攻城,他则搬一椅子,一边泡茶喝,一边指挥作战;或者穿一身儒装,在对方城下晃来晃去;要不就是下棋,黑白子围堵打劫,他时而高呼杀,时而高呼劫,令很多人不知道他是攻城还是在下棋,明天他玩什么,到时一看便知。
对方宣布明日开战,罗凡不干了,战争从来都要掌握主动权,他交代卫五护好李蜻蜓。用竹片沾水烧弯,制了一副滑雪板出来,等至天黑,他换了一身白衣身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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