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别说,有时候我就想,我到时候有一天可能就要坐在这里面陪着。跟你们一块躺着,不过那个时候谁会把我埋在这里呢,也许是我兄弟,也许是老五的傻子,或者是小八小九,等小八小九,长大了就不知道,小八小九之后还有谁呀?不过想想也挺可怕的,我们这样的人居然还真的就这么活下来了,你们说要有老天爷吗?整天喊着老天爷,老天爷,有时候我就想不明白,你会说老天爷,那老天爷咋没把你们给保住呢?”
人都不在的时候,老三就成了一个话痨,嘴里叨叨叨叨的说着。
“我知道你们害怕,我也知道你们在这里面孤独。这不,我给你们都凑到一块儿了呗!让你们好歹组个团,在这里面一块,没事儿了还能踢个蹴鞠什么的。要说呀,你们要是打群架,到时候我跟你们躺一块儿了,这打群架可能打得过我了吧。”
老三看着手里的那十几根肋骨,在旁边点了一下,发现,这一天工作可能还干不完了,他干脆那起了背来的粮食,开始一个人吃了起来。
他将一杯酒洒在了地上,之后,才开始喝了起来。
老五一边喝着,一边瞅着那剩下了几十个坟包,那么多,他都不愿意想,这活要干到什么时候。
他看了看最边上的几个,那几个坟上用了几个小树枝插着,上面还画了几个火柴人一样的符号。只有老三能从上面认出来,那字迹是老五的字迹,不用看,那前头的一个是他老爹的坟,后面跟着的几个呢,则是跟他爹年纪一样大的,也是爱喝酒吹牛的老男人。
“老先生,老酒鬼,还有那几个,我知道你们这几个就是爱吃喝酒爱下酒菜的,所以我把你们几个凑到了一块儿。
哎,要说啊,这替老天爷也真是的,你说当年要没有那大灾荒,你说你们的命会葬在这里吗?
不过,要说起来,我大哥那真不是东西,谁能知道他有那点儿想法呢?
你还别说,你们害怕了,我这几年,都越活越胆战心惊了。
有时候看着大哥,我都能能打摆子。
晚上起来的时候,盯着我们床边的样子,好像要吃了我们。
我那个毛骨悚然啊,脑袋都觉得不是我自己的了。
我想想真不知道哪一天,我可能就陪着你们了。
远走他乡?我看远走他乡也难啊,这病要是治好了呢,我还能想想,这病治不好,我估计不用我大哥出手,我差不多自己就合着给我自己挑个好地方,坐在里面躺着陪你们几个唠嗑了。
亲爹喂,你也不知道在这里面有没有被他们几个揍,不过,我觉得你要是被揍了也是活该。
这当年的事儿,我早都告诉你们了,不行。
我现在想想真不知道,我当时是宁愿饿死呢,还是像现在这样子。
不过,要说不是东西,你这老爷子可真不是个东西,当年你要是不跟大哥合伙干这件事儿,我想,人干干净净的走,也是一件好事情。
有时候还是挺羡慕这些人的,他们有各自的家庭,有牵挂他们的人,有他们的媳妇儿子,哪像我们啊,这一辈子算是因为那一刀把自己给彻底的毁了。
我肠子都悔青了。”
老五朝着那五个聚集在一起的坟唠嗑。
这荒山野岭的,他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聊的。
他的大哥整天阴沉沉的,给他多说一句话都要担心,舌头是不是要被他下一刻给捞走了。
要说呢,以前他大哥也不是这样子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中了邪了,还是着了魔了。
但是从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他爹和他大哥就对他说:人死了,啥都没有了!就是一堆碎骨头,七零八落的,跟个鸡骨头呀,猪骨头呀,狗不透啊,没啥两样的。
他就是信了他爹这句话,才着了他们的道,跟他们一块干下这丧心病狂的事情。
一开始他是饿急了,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就一个字:吃!
为了吃饱,他啥都顾不得了。
等他真吃饱了,他才真的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慢慢活过来了之后,脑子才开始活泛了,也就开始后悔了。
他可没忘记那第一刀。
那一刀可是他二姐,他亲二姐啊!
他自己想自己都不是个东西。
“知道你不是东西!”
就在老三开始自我检讨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
“嗷嗷嗷嗷!!!!!!!!!!”
他惊的冷汗直接从汗毛孔里全部给冒了出来,就像直接从38度的天气给他塞到了零下五十度的雪里,惊的魂飞魄散的,心脏骤然咬碎掉了。
“谁!!!!”
老三直接从地上给跳了起来,四处张望起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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