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伤心间,感觉有人轻轻揭开帘子,走进来,站在她身边,静静的。
“胭脂么,你回来了。”梓绣坐起来,擦拭着眼角。一抬头,却发现娘站在身边,却不见胭脂,忙扯开一个笑容,道:“娘,你怎么来了。”
三夫人叹了一口气,坐在梓绣身边,轻轻的帮她收拾那几绺不知何时散乱到脸颊的秀发。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着,只是眼角慢慢的流下泪来,喃喃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
梓绣看见娘哭了,不由慌了起来,忙扶住她,急急的道:“娘,你怎么拉,怎么哭起来了。”
三夫人对着她,没回答,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哭呢?”梓绣笑笑,道:“女儿何曾哭来着,只是眼睛里进了灰罢了,看娘急的这样子,还把女儿当小孩子呢?”
三夫人叹了口气,说:“你当娘傻么,娘怎么能不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叫胭脂来告诉我,明天叫我一起祭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又要得罪人了。”梓绣笑笑,依偎去娘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娘,我怕的只是我走了后会有人欺负你啊。
三夫人抱着梓绣,笑了,都多久没这样抱着自己女儿了,哎,记不清了,为了让绣儿能多得到点爹的关心,不受梁家人的白眼,她刻意离女儿远远的,可惜天不遂人愿,绣却活的更加孤单。是我的错啊。她定定心,忽然决定了一件事,如果女儿回来,一定要带着她,离开梁家。
“绣儿,如果你回来,娘就带你离开这儿,好不好。”三夫人拍着梓绣,轻轻的道,象是给梓绣说,也象是给自己说。
梓绣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娘,又伸手摸摸娘的额头,不热啊,方才开口道:“娘,你带我去哪,我们出了梁家,要怎么样生活呢。”
三夫人冷笑一声,道:“绣,你当我们离开梁家就活不成了吗,娘若是想要,别说一个流彩堂,就是十个,又是什么大事了。”
梓绣大惊,道:“娘,爹辛苦一辈子,赚下的家业,虽然女儿不知道有多大,但在苏州已经是头一家了,娘怎么……”
“怎么?你觉得娘在说笑,还是太狂妄啊,呵呵,莫说别的,就只你头上这个簪子,就够几座流彩堂。”三夫人看着女儿怔怔的摸了摸簪子,一脸的不可置信,不禁莞尔。接着道:“傻孩子,西湖花魁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你娘攒下的私房又怎么会是凡品呢。”说着,将簪子拿下来,在第三朵荷叶上面那个微尖的地方拿指甲轻轻扣了三下,然后在荷叶边缘划了一圈,只听一声轻微的‘喀哒’声过后,只见簪头那半开不开的花一下盛开了,里面赫然是一颗红色的珠子,可以看的见几道璀璨的光华在珠子表面环绕。梓绣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三夫人看了女儿一眼,又照着刚才的动作反着做了一遍,簪子便还原如初了。
“这个,这个是什么……”梓绣从娘手中轻轻的接过簪子,指尖轻抚过那冰凉的滑,心中着实震撼。
“这是九蟾珠,据说是昆仑天池里的妖物,千年炼就的内丹,配以天池的寒蝉玉,去百病,解百毒,乃是当年一位远方的客人送给我的。看起来是个不起眼的物件,你带进宫去,自然有用处。进了宫不比在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需一切小心,烦事低调行事,切不可与他人争短长。”三夫人皱皱眉,一脸的忧心重重。
梓绣看着娘一脸的担忧,倒是笑了,安慰道:“娘别担心,女儿还要出来跟着娘出去,还要孝敬娘,又怎么会跟其他秀女一样为了以后的争宠而算计别人呢,只要我不争,给她们构不成威胁,又怎么会有人惦记我呢。”三夫人看着女儿一脸无所谓的笑,反而更不安。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娘,你别担心我了,明天还要出去,我送娘早早回去歇着吧。”梓绣看了看天色不早,忙起身找了件织锦牡丹的棉斗篷,披在她娘身上,扶着走出了院子。一路密语。
梓绣从蘅香小筑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垂下了重重的暮色。胭脂正在院子里团团转的象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不时的在门口张望着。看见梓绣的身影,方才舒了口气,冲上去,拉住梓绣的手,埋怨着:“小姐哎,天都黑了,你跑到哪去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急死我了。明天早上祭祀完,晌午你和三小姐就要上路了,怎么还不急不躁的。”
梓绣一呆,暗想怎么这么快,这边胭脂早就快手快脚的扶了她进屋,一边递上块热的软棉布给她擦脸,一边斟了盏热茶,然后颠颠的跑去传饭去了。梓绣失笑,这丫头,忙的自己连问她下午去哪儿了的时间都没有。好容易等吃完饭,静下来,梓绣吃着茶,看着还在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胭脂,问:“你下午去哪了,怎么叫你去娘那一趟,你就不见人了。又是哪有好瞧的了?”
胭脂头也不抬的回道:“我的小姐啊,马上要进宫了,我还哪有时间跑去玩啊,下午是三夫人叫胭脂出去买些东西,说是给小姐带到路上的。”说着,邀功似的举起手上的包袱,晃了几晃。梓绣奇道:“家里什么东西没有,巴巴的叫你去买。买的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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