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人叫宫细蓉。以前?以前也没有。”
看着眼前这个瘦高的男人,宫若梅脸上的表情犹豫,看上去像是想要叫保安了。
陆长生自知失态,赶紧道了歉:“我是听家里长辈念叨,说在沪城有个远房的亲戚,大概在八九十年前的样子。我就想来找找,替老人家完成一下心愿。”
“不好意思,请问你家长辈是谁?”
陆长生面色平静:“姓陆,名长生。是蜀城人,1934年的时候来沪城讨生活,才认识了宫细蓉。”
听他这样说,宫若梅摇了摇头:“这位大哥你恐怕找错地方了,宫家到现在族谱都没有叫宫细蓉的人。再说了你说的都是快百年前的事情了,谁记得住?”
陆长生呆呆的愣在当场,两只手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麻烦你了。”
陆长生尴尬地冲她笑了笑之后,转身离开了宫家大宅。
…………
“冯堂明?这个名号老一辈的人都知道。”
巷子里下棋的老人,一边得意洋洋的吃下对面的马,一边对陆长生说道:“当初把持着码头货运,赚得钵盆盈满。后来不是战乱了吗,拒绝了日本人拉拢,跑到港城避难去了。”
陆长生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咽了咽口水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他现在……”
“现在?听说去港城不久之后就死了,也没留下一儿半女的,早没了。”
老人说完之后,“啪”的一声用炮吃了对面一个相:“将军!”
…………
春申江的江畔,奔波打听了一整天,陆长生疲惫的倚靠在长椅上,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想说。
江水缓缓流向长江的入海口,然后再流入东海,江面上倒映着沪城的夜景,美不胜收。
陆长生一坐下来就是好几个小时,夜色渐浓,江畔的行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拿出了手中的折扇,陆长生一下又一下的扇着,缓慢又安静。
“小伙子,第一次来沪城?”
拄着根木制拐杖,带着一副老花镜的老太太走向他,老太太颤巍巍的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在陆长生身边坐了下来。
“是!”陆长生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想了想之后又改口道:“不算是。”
老太太两手杵着拐杖,无神的看着春申江面:“人一老就不爱动弹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就想出来走走,刚好遇到你这么个小伙子。”
陆长生依旧看着手里的折扇出神,一句话也没说。
老太太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对他说道:“我一见到你的,就觉得你特别像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个师兄。他对我很好,还给我做过凉糕,特别好吃。也不知道怎么的,年轻的时候好些事我都忘了,但是我这个师兄啊,我一直都记得。”
“后来他离开了沪城,我没来及见他一面。之后就是战乱,人就再也找不到了。他是蜀城人,我去过好几次,都没找着他。现在我都这么老了,估计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时候我还有个师兄,叫刘青。他也去蜀城找过好几次,也没找到人,前些年的时候一口气没撑过来,就先走了。”
“还有细蓉姐姐,等了我那个师兄好些年,后来就雇了车队去寻他。谁成想到了南京的时候,遇上打仗就此没了音讯。”
老太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听起来有些杂乱。
她没注意到,坐在她身边的陆长生死死咬着后槽牙,双目通红。
…………
“嗬嗬嗬,嗬嗬嗬……”
老太太一步一步的拄着拐杖离开了,陆长生嗓子里像是吞了一块烧红的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手中的折扇也渐渐化作光点,从他手中逸散而出,飘向四方。陆长生伸出右手虚抓了一把,徒劳无功。
四下一片寂静,陆长生定格在椅子上,就像春申江边的雕塑一样。
“这些都是需要经历的过程。”
张胖子从黑暗中走出来,坐在他身边。
陆长生双眼紧闭着,一句话都没说。刚才的老太太或许就是年幼时的李湘儿,但是陆长生只能静静的听着她叙述,半个字都不敢说出口,更不敢相认。
张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会在进化事件中,尽量不与其中的人有太多的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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